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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一章 听故音[2/2页]

返虚 拂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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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到了最后,是她用性命替自己脱身,替自己争取时间。

 看着棺中熟睡的人,不禁伸手抚上那张多年不曾触碰的脸,细细的摩挲着,指尖冰冷的触感告诉他。

 他们,回不去了。

 反问道:“我助磾水灵陷害你母亲,你恨吗?”

 “恨。”

 “是啊,我也恨。”

 怎能不恨呢?

 到底,是我百里流年的妻。

 呵……可到底,也是我技不如人,不是吗?

 说罢,睇着棺中的人道:“我帮磾水灵害你母亲失了名节而死,如今你不动声色借菰晚风的手让我丧妻,这也算一报还一报。

 欠你的,我会拿命还。

 只是乐人那边,还希望你高抬贵手。”

 与我百里家,留一条根基。

 “他很好。”

 比你,想的好。

 闻言,百里流年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温柔,很淡很淡,淡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却又真真实实。

 道:“那是她的孩子,自是好的。”

 倏的,他眸子一黯。

 道:“帘恨,是你杀的?”

 抬眸一瞬,手不禁抓住了棺口。

 哪知素鹤一句话,让他几乎窒息。

 “你在乎?”

 “……”

 是啊,在乎吗?

 在乎的话,又怎会让他去做。

 不外乎,如今又是问给谁听?

 怔怔出神的人,霎时间也多了一丝恍惚。他是在乎帘恨的,可同样的,帘恨是他亲自派出去的人。

 因为他知道当时那种情况,让帘恨去是最合适。

 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句话。

 帘恨,拼死也会达成。

 也知道彼时去不得,为着私心,还是让他去了。

 后来,便没有后来。

 人,再也没有回来过。

 可他清楚,地气有古怪。

 欲海天能做,又会做的人,不多。

 虽然其中夹了疾疫,亦掩盖了诸多气息。

 然属于帘恨那丝微弱的痕迹,他还是捕捉到了,他没有说,但他晓得帘恨不是自己死的,更不是死在疾疫之下。

 短短几个问题,让他明白。

 他,还是低估了。

 人不仅知道乐人的不同,更早早参与了少真无一无弦不樾的局,甚至在他们出事后,后面全是其一手在盘活。

 也是如此,他才想通。

 帘恨是其所杀,地气是其引爆。

 换而言之,在自己让帘恨出去的那一刻,就落入了对方的陷阱。

 而,谁也想不到?

 杀帘恨,置全城百姓与死地。

 使得城内疾疫爆发,民不聊生,尸骸成堆,人杀人,人吃人,整一个炼狱不过如是。

 却是他,百里素鹤。

 即便时机不对,让谁看了不想夸上一句。

 这才是,干大事的料。

 够狠,够冷静。

 一时间,他竟很是欣赏。

 道:“他……后悔了吗?”

 “他曾回来看过你。”

 “当真?”

 一听这话,饶是他早有准备。

 可心,还是不可抑制的颤了颤。

 尽管他面上很平静,可内里早起波澜。

 原来,没有恨自己。

 呵呵呵……

 这世上,怎么会这般的痴人?

 何苦呢?

 自己又不是什么好人,哪里值得?哪里值得……思及此,眼前赫然是过去的一幕幕。

 霎时,负累的闭上眼眸。

 道:“公子如此做,就不怕受千古唾骂,留万世罪名?”

 “骂,要有人受。

 罪,要有人背。

 有些事情,背的多了,也就不差多一桩。”

 闻言,百里流年为之侧目。

 由衷道:“公子海量。”

 谁知,话音刚落,府外就开始闹腾起来。

 细细听来,大致是一个小厮惊慌失措跑来通风报信,结果被拦在门外进不来。

 一言不合,就吵了起来。

 他仅是抬眸一瞥,便由得他们吵闹。

 看了看妻子的容颜,随即推动棺盖盖上。

 这一别,就是永远。

 道:“天雨路滑,你慢些走。

 我再过不久,就来陪你。

 这回我不带她们,听你的话,不争了。”

 说着,漫步至素鹤跟前。

 整衣肃冠,重重一拜。

 道:“一会儿还得有劳公子,替我掠阵。

 倘若乐人有不当之处,还请担待。”

 素鹤知其意,轻轻颔首。

 说白了,两人总归是一家姓。

 虽然有主家和旁系之分,可茫茫欲海天也只有彼此能懂。

 他只是想再见一见熟悉的人,听一听有关故人的事。

 过了今天,他们谁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

 两人有仇也有怨,但走到今时今日。这点仇恨突然就变得不足为道,人都要没了,再执着于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他不愿意那么做,百里流年也不愿意。

 因为,他们都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至于仇仇恨恨,恩恩怨怨。

 就让它,随风消散。

 飘到哪儿,算哪儿。

 飘的无依无靠,便是一生的宿命。

 飘的烟消云散,便是归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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