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楼的尖顶在车窗右侧浮现时，沈扶黎的心跳漏了一拍。
那座建于民国的钟楼外墙爬满常春藤，此刻在夜色里像一团深绿的雾。
陆总将车停在离钟楼五十米的梧桐树下，回头时眉心拧成川字：“玄澈，扶黎，你们先进去。我和林修在外面盯梢。”
裴玄澈推开车门时，风卷着落叶扑进来。
他伸手接住一片枫叶，转身递给沈扶黎：“拿着，等下要是走散了，就把叶子放在第三层的铜钟下。”他的指腹蹭过她的手背，“我数到一百就来找你。”
钟楼的铁门锈得厉害，被裴玄澈推开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里面的空气带着陈腐的木料味，头顶的老式吊灯晃动着，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钟摆的“滴答”声在穹顶下回荡，沈扶黎数着那声音，跟着裴玄澈往二楼走——他们约好，他查上层，她搜底层。
“扶黎。”裴玄澈在楼梯转角停住，转身捧住她的脸。
他的拇指抹掉她眼下的泪痣，“害怕吗？”
沈扶黎摇头，却将脸往他掌心蹭了蹭：“你上次在片场说，拍动作戏时要是害怕，就想想我在观众席。”她踮脚吻他唇角的血痂，“现在我不怕。”
裴玄澈的喉结动了动，最后用力抱了她一下，才松开手往三楼去。
沈扶黎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转身走向一楼右侧的杂物间——那里堆着旧钟摆和生锈的齿轮，是最可能藏线索的地方。
她摸出手机当手电筒，光束扫过积灰的木箱时，突然听见头顶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
沈扶黎的呼吸一滞，握紧手机往楼梯口跑，刚迈上第一级台阶，就听见裴玄澈的声音从三楼传来，带着她从未听过的冷硬：“你是谁？”
另一个声音响起，沉稳中带着几分笑意：“玄澈，是我。”
沈扶黎的脚步顿在原地。那声音太熟悉了——是陆总。
她攥着手机往上冲，在二楼转角看见裴玄澈的背影。
他站在楼梯中央，身侧是倚着栏杆的陆总。
陆总不知何时脱掉了西装外套，露出里面的黑色高领毛衣，斗篷般的阴影裹着他，倒真像传说里的“幽影之主”。
“为什么？”裴玄澈的声音在发抖，不是愤怒，是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的震惊，“你帮我做金融战，帮我清理现场，原来都是……”
“都是为了引蛇出洞。”陆总打断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递过去，“玄澈，你查了三年的‘暗影联盟，知道他们的核心成员里有谁吗？”
沈扶黎凑过去时，看见照片上是六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最中间那个的脸被红笔圈了——是林修。
“林修不是叛逃的特工。”陆总指尖敲了敲照片，“他是暗影联盟培养了十年的棋子。我接近你们，是因为裴家当年查到的线索，指向扶黎的身份。”他转头看向沈扶黎，目光里没有半分往日的温和，“沈家当年退出商界，不是因为避世，是因为他们掌握了暗影联盟贩卖违禁药品的证据。”
沈扶黎的手机在这时震动。
她低头查看，屏幕突然亮起刺目的白光——是方才陆总塞进她包里的笔记本电脑，不知何时被打开了。
一行血红色的字在屏幕上跳动，像滴在雪地里的血：“你们已经被锁定，放弃抵抗吧。”
她抬头时，裴玄澈已经抓住了陆总的手腕，陆总的表情却很平静：“扶黎，看看窗外。”
沈扶黎转身望向钟楼的彩玻窗。
月光透过破碎的玻璃洒进来，照见楼下停着的银色迈腾——林修正站在车旁，仰头望着他们，嘴角勾着冰冷的笑。
第347章 真相渐露[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