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正殿。
所有帘子被高高打起。
近三十根烛台全部点燃，上头如婴儿手臂粗细的银烛交相辉映，照得整座中殿亮煌煌。
崇祯帝身着龙纹常服坐在宝座上，头上未带冠，只松松挽了个髻，面色铁青。
周后与原清照坐在旁边。
周后同样面色不渝，一想到贼人竟可以偷偷摸进她坤宁宫，便觉心惊肉跳！
今夜贼人是冲着小司命来的，要是哪日他们的目标变成哪位皇子皇女……
一想到这儿，她就恨不得将那幕后主使揪出来，热锅浇油，千刀万剐！
宝座下头，跪着禁军指挥使与锦衣卫指挥使。
前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已被下狱，听闻从他府里头竟抄出百万两白银，如今正白花花堆积在皇帝的内帑里。
现任锦衣卫指挥使姓李，名若链。
是因着被原清照提了名儿，而被崇祯直接从底下给拔上来的。
他是崇祯元年的武状元。
胞兄名若琳，乃当今礼部尚书。
李若链还记得他被下旨擢升为锦衣卫指挥室的那晚，他父亲欢天喜地地在府里摆了桌酒，握住他与他胞兄的手感慨：
“我俩儿子，一文一武，一尚书一指挥使，够了。哪怕现下让为父去死，为父也死而无憾！”
可上任的这段日子，简直愁得李若链的头发大把大把掉。
以往在底下看着，只觉得锦衣卫指挥使威风凛凛，千好万好。
可坐上来才晓得，这位置纯粹被驾在悬崖边上，稍不注意，就得跌个粉身碎骨！
就他手底下那些盘根错杂的大爷，别说交代他们去办件事了，哪怕只是叫他们挪一挪屁股，也得千请万请！
他此刻在心里已经把那些胆大包天兔崽子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竟敢收人钱，放人进皇城？
这可是牵连九族的大罪啊！
面上，他却一个字也不敢说，一个字也不敢辩。
再如何辩解，也洗不清是他手下人收钱放人的事实。
崇祯看着李若链唯唯诺诺的模样，一遍又一遍地想着他最后殉国尽忠一事，平息怒气。
“罢了，”半晌，崇祯哑着声道：“你便卸了锦衣卫的差事，回去罢。”
李若链心中一松，解下官帽放到地上，恭恭敬敬磕了个头，膝行退出。
禁军指挥使也是殉国尽忠之臣，比李若链资历更浅些，还是从文官那边调过来的。
同样，崇祯让他卸职回家。
待两人退出之后，崇祯疲累地按了按山根。
看来按着殉国尽忠这个标准来选人，也不尽然。
毕竟有的人忠心有余，能力却实在不堪大用。
这时候，原清照开口了，声音清亮，丝毫没有被人刺杀的后怕。
她问：“皇帝，谁要杀我？你知道吗？”
崇祯脑海里闪出许多可疑人选，最后还是缓缓摇头。
“可惜了……”
原清照话音顿住，犹豫要不要告诉崇祯自个儿凝魂聚体，制造鬼魂，恫吓死士之事。
那边，崇祯想起了那些死士尸体的七窍流血模样，极为骇人。
因为骇人，所以立马被他抛之脑后，又对着空缺的禁军与锦衣卫的指挥使人选开始头疼起来。
时日太短，曹化淳还未进京，东厂那边毫无头绪。
他钦定的内阁首辅范景文也还在路上。
这禁军与锦衣卫，更是一团乱麻。
数来数去，眼下他竟找不出一个人来主持大局！
于是，他想着想着，便不自觉把主意打到了那边盯着烛火瞧的原清照头上。
“小司命，”他亲切地唤。
见原清照转头看他，他努力提起笑，温言细语地问：“你是否可用司命之数，再为朕举荐举荐人才？”
狼，外，婆！
看着崇祯此时的表情，原清照脑子里蹦出三个字。
她
第29章 十三双喜[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