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也能为布朗陶家做点什么……要是我当上家主，你却不在了，不就没有意义了吗！咳……咳咳……呜……”
仿佛现在才想起来丢人似的，休露丝用袖子粗暴地擦干了脸上的泪水，随后猛地坐回床上，一抽一抽地喘着气。
?塔托丝无言地坐在她身后，看着休露丝微微抖动的肩膀。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过了许久，休露丝回过头问道，眼睛哭的通红，“我替你顶罪，或者让你偷偷留在布朗陶家什么的……”
“没用的，骗不过那群精明人。我?塔托丝也没有卑劣到拿自己的妹妹顶罪。”
“那……那就……”背对着?塔托丝的休露丝拼命地思考着，可惜似乎并没有什么结果。
“露丝，我的好妹妹。”?塔托丝挪动了两步，贴近休露丝坐下。“如果谢拉格覆亡，布朗陶将不复存在；若布朗陶支离破碎，那我们都会失去容身之所。我以平等的地位，去和恩希欧迪斯合作，而你则替我守好这个家。这难得还不是最好的选择么？”
“……”休露丝找不出反驳的话，只能蜷缩起来，抱住自己，不去看姐姐的脸。
?塔托丝从身后贴上休露丝，双手环绕着搂住她。怀里的休露丝猛地一颤，过一会传来了压抑着的噫噫呜呜的哭声。
“休露丝，布朗陶得以存在至今，是因为什么？”
“……”
“回答我。”不见回应，?塔托丝又轻轻补上一句，“算我求你了。”
“……因为我们……总是在做……呜……最……”哭的有点喘不上气来的休露丝断断续续地回答着，声音听上去很不情愿。
“因为我们总是在做能获利最多的事。”?塔托丝替她说完。“所以现在，我们必须这么做。”
怀里的休露丝不再答话，?塔托丝也没有松开抱着休露丝的手。两人这样贴在一起许久，房间里只有休露丝抽咽的哭声。
直到两人已经能透过衣服感受到对方体温的地步，休露丝的哭声才渐渐消停下来。
“哭够了？”?塔托丝恢复了平日里开玩笑的笑容，“上次这样在我怀里哭这么久是什么时候？”
“……哪有上次。”声音有点沙哑，满是哭腔。
“要我提醒你吗？小时候我被爷爷罚跪，你找他去说理那次。”
“不记得……”这句话当然是撒谎。那件事她记得可清楚了，当时她趴在姐姐身上哭了好久，结果还是被罚的?塔托丝安抚了她半天。
“以后当了家主可不能再这样哭了。”
“我当然知道！”休露丝转过身来，从?塔托丝的怀抱里挣脱出来。
被?塔托丝挑动了两句，休露丝渐渐恢复了点元气。尽管眼角还挂着泪痕，声音还有些许喑哑，但她已经不是那个把情感放在责任之前的小妹妹了。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休露丝问，“恩希欧迪斯需要的是布朗陶家的协助吧，你辞去家主位置真的没关系吗？”
“要是单纯想利用布朗陶家的话，光是那一纸协约我们已经无力反抗了。”尽管早已接受这个事实，但说出口来还是令?塔托丝心里一阵难受。“他希望的是有一个能在没有任何沟通的前提下，和他一拍即合的人。”
只要实际上没有暗地里交流，那么就不用怕反对者拿出证据。同时与布朗陶家和圣女心意相通，希瓦艾什家的改革政策将会理所当然地顺利推进。
“但他要是以为我会这么乖乖就范就错了。”?塔托丝一转之前失落的模样，露出狡黠的笑，“我去做那些事情，怎么可能不被记恨。我用一年时间换得希瓦艾什家的信任和布朗陶家的兴盛，让谢拉格的改革和兴旺离不开我们。在这种时候，我将悄无声息地退场——而接替家主位置的你，就更能有把握和他要求平等分配利益。”
“等到那时，没有人会质疑你的能力，只要控制好平衡，谢拉格和我们都将化险为夷。”
?塔托丝的声音里透露出期冀和信心。休露丝望着姐姐的眼睛，点点头。
那之后，她们又聊了一些具体要准备的事情，还有可能面临的困难。直到太阳划过头顶，落到西边的群山上，?塔托丝才推门离开卧房。
房间里的休露丝挥挥手，与姐姐告别。夕阳从窗户洒下火红的光，铺满了整个卧室，盖住了休露丝小小的身影。她背对着夕阳，低着头，影子拉的很长，映在刚刚关上的门上。
“姐姐……”她轻轻呢喃着——
“你没能骗过我啊……”
未能及时归巢的羽兽发出一声刺耳的长啸，回响在群山之间。
房间里，蜷缩着身体的少女，抱着头，静默着。
第39章 姐妹[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