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滑落，笑到了声音是沙哑。
她这大半生都在为了巫族重返圣元大陆做着努力，更是不惜用自己的身体和鲜血去喂养蛊虫。
现如今母蛊已经彻底练成，而她自己也便到了油尽灯枯的程度了。
这也是为何王秋水和姬无邪周旋了那么久始终都没有动手，她怕一动手便会被发现自己的灵气稀薄，那便是最后的气势也不见了。
更是为什么姬无邪会如此发火的原因，王秋水命不久矣。
两虎相争，从来都是两败俱伤，姬无邪是又气又心疼，他隐忍了这么久，筹谋了这么久，还是没能挽回王秋水的性命，还是保不了她的命啊！！！
姬无邪更不懂。
姬清河从前那么爱王秋水，到死了却是让王秋水命都不要的去报复他，残害他的同族。
王秋水是不是真的铁石心肠。
那么多年的夫妻感情她全然不知，这么多年的母子情分也可以全然不顾，还是说她的心中只有恨，不会爱。
“为什么？”
“呵呵，你问我为什么？”
王秋水咬着牙，惨白的脸上嘴角嘲讽甚是刺眼，“要问为什么，也该是问你的那该死的父亲，问他为何当年带人屠了我的全族！”
“问他为何负我？？”
“哈哈哈……咳咳……哈哈哈哈……”
王秋水疯疯癫癫，又哭又笑，“我就那样亲眼看着我的父母胸口流着鲜血，瞪大眼睛死不瞑目的倒在地上，全族的尸体堆积如山，生活多年的地方血流成河，你说我该不该报仇？”
“该还是不该？”
王秋水匍匐在地上，眼中泪水混着唇角的鲜血，口中血气上涌，“我也很想忘了，很想好好的和他生活在一起，可是他却负我。”
“是他先对不起我。”
“是他先对不起我……”
巫族和六大家族是死敌，这是千年前的先辈留下来的夙怨，人的身份立场是没法选的，偏偏王秋水和姬清河就是这样宿世仇敌。
当年是姬清河带人破了巫族残余分支，杀了王秋水的父母族人，天知道王秋水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告诉自己不要去恨姬清河，忘掉这些血海深仇，才能嫁给姬清河，给死仇生儿育女。
可是，就在王秋水想要忘掉仇恨放弃巫族的心愿和姬清河在一起的时候，姬清河却背叛了她！
她恨姬清河！
更恨自己！
王秋水突然止住了笑意，目光冰冷的看着姬无邪，“不要叫我娘，我不是你娘！！！”
凰新月呼吸一滞。
王秋水目光中迸发着寒光，“你不过是一个贱妾所生，你不配叫我娘！”
“做你母亲这么多年，真的是让我忍无可忍，我受够了！！！”
王秋水的每句话，都犹如一块巨石突然被丢进平静的湖面，顿时间激起惊涛骇浪。
而姬家的弟子和长老们已经被震撼的不知道究竟该怎么表示好了。
王秋水是蛊师也就罢了。
竟然还是嫡传的蛊师……前族长姬清河当年灭的巫族残余，竟然就是夫人的族人这也算了……
姬无邪不是王秋水亲生？？？
这又是什么鬼！！！
王秋水是疯了，真的是疯了，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了吗？
“我掏心掏肺的对他，一心的爱着他，努力的忘掉我的过去，可是他却在外面找了个女人，生了儿子还抱回来让我养着。”
“你知道吗姬无邪，这么多年，你每叫我一句话都让我觉得无比恶心！”
王秋水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着，“从襁褓中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恨不得亲手掐死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凰新月张大了嘴巴，想要安慰一下姬无邪，可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自责的站在一旁，看着那样悲痛的姬无邪，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王秋水笑声越来越虚弱，可笑容却越来越狰狞，“可是后来我想通了，死是最简单的事情，死了什么都不知道了，还在襁褓中的你根本没有任何感觉。”
“这不公平。”
“凭什么你们父子伤我那么深，却要毫无悲痛的去死？”
仇恨真的到了一定程度上，就不会想要仇人立刻去死了。
应该是生不如死才对。
折磨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看着他在困境中挣扎，一次次的撕心裂肺和绝望无助，可是要比直接看着他死痛快多了。
所以王秋水选择了瞒着自己的不满，养大了姬无邪。
无关母爱。
只是为了折磨姬无邪。
她不顾他还是个婴孩，便在他的身体里中了蛊，这么多年一直都在折磨着他，剥夺他所有的喜好，医术，姐姐……爱人。
这便是为什么。
天下人都以为姬无邪喜欢黎初阳的时候，王秋水要出面分开他们两人了！
她恨姬清河，便不想让姬无邪找到自己的幸福。
找上凰新月那个时候也是出于这个目的。
王秋水的心中没有什么般配不般配，真心不真心，有的，只是想要姬无邪痛失所爱。
她只想要姬无邪生不如死。
仅此而已。
凰新月只是觉得唏嘘。
一个人，竟然可以对着一个叫了自己二十多年母亲的人，下次毒手，哪怕不是亲生的……
可那是姬清河做的孽，关姬无邪什么关系？
王秋水这是在迁怒！
姬无邪低着头，眼角一闪而过的泪意，轻声呢喃，“可是您不知道，叫你的每声母亲，都让我觉得幸福。”
第三百五十一章 卷土重来[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