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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五[1/2页]

六州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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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鞠城外是黄土大路,另一边有许多摊点,或支了块木板,或直接以席铺在地上,多是卖果子零嘴小物件的。
      少年们又热又渴,便走到一处卖茶水的摊子前。
      摊主是位老伯,正在给其他茶客倒茶。
      有两个不到贺今行大腿的孩子在桌边玩儿,正好在他身边。
      他心情轻快,便想逗逗这俩孩子。
      “你们好呀。”
      谁知其中一个孩子抬头一看到他,便“哇”地哭了出来。
      他有这么可怕吗?
      贺今行回头,正好看到陆双楼在扮鬼脸,顿时无奈:“你有必要连小孩子都不放过吗?”
      后者耸肩:“小时候被吓多了,长大就不怕了嘛。我这是为他们以后着想。”
      “净说些歪理。”
      他又忙去哄那小孩。
      卖茶的老伯却先一步把两个孩子都拢到自己脚边,瘦得只有一把跟枯树似的骨头,中气却十足,指着他骂道:“你这年轻人!看着斯斯文文,竟然当街欺负这么小的孩子!”
      “我没……”贺今行睁大眼。
      “没什么没?”老伯凸着眼睛,胡子一翘:“你不欺负人,我孙女儿还能平白无故哭起来吗。”
      见他们五六个人围了一圈,又带着孩子们往后退了退,“你们站这儿干什么,想找事啊?别以为你们人多就可以乱来,小心我去告官!”
      林远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懵:“怎么了?老大爷,我们来买茶喝啊。”
      “大爷,这其中肯定有误会。”苏宝乐赶紧上前劝道:“我们是西山书院的学生,刚蹴鞠完,口渴想向您买几碗茶喝,没有别的意思。若真是同窗不懂事,我先向您赔罪。”
      说完又带着笑哄了那小孩儿几句。
      贺今行看他一眼,垂着手不再解释。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老伯脸色缓和了些,低头拍了拍孙子孙女,“爷爷去给客人倒茶水,你们到后面去玩儿。”
      孙女还在抽噎,扒着他的大腿不走,他笑了笑,对众人说:“孩子年纪小,胆子也小,粘人。”
      贺今行看着小女孩儿和另一个孩子贴着爷爷一起挪动,祖孙之间的亲昵让他不禁微笑起来。
      老伯倒一碗茶递一碗,一圈过来轮到贺今行时,却把茶壶一放,冷道:“我不卖给你,你另找地方买吧。”
      他笑容一僵。
      身旁的陆双楼低声笑起来:“同窗,分你一半?”
      这笑声怎么听怎么幸灾乐祸。
      “我谢谢你啊。”他夺过瓷碗,仰头一饮而尽。
      僵硬的人换成了陆双楼。
      贺今行反手拍拍他的胸口,“你就渴着吧。”
      喝过茶,一行人又租了驴荡回小西山。
      另外五人都回斋舍拿衣服去沐浴,贺今行先去吃饭。
      在六弦桥分开没多久,林远山就追上来。
      “你不是要去洗玉池?”贺今行站住等他。
      林远山双手交握,嘿嘿笑:“这不你没去么,我也就先来吃饭。”
      他也笑了:“有什么事儿?直说吧。”
      “先进去,先进去。”林远山推着他走进食舍,“吃什么?我请。”
      两人捡了张角落的桌子坐下,两边都空着。
      林远山仍四下看看,才说:“今行,我吧,有个事儿。”
      贺今行点头:“嗯,继续。”
      “那我就开门见山。”林远山说:“你能否让我与长安郡主搭上话?”
      “我?”
      林远山停顿片刻,憨厚的面容显出一丝狡黠:“郡主自来稷州,除了知州宴请,鲜少见人。你是唯一能见到她并且让她为你破例的……”
      他想了想,似乎在犹豫怎么形容,半天才憋出一个“同龄人”。
      说完又添一句:“长期想见都见不到呢。”
      论起来,贺长期是长安郡主贺灵朝的堂兄,贺今行以血缘勉强也能算,但他不可能上族谱。
      况且两者一个嫡出,一个私生,身份有天壤之别。
      而他贺今行,却以一个私生子的身份,轻易做到了嫡子都做不到的事。
      其隐含之意不言而喻。
      毕竟郡主招婿的传闻已经天下皆知。在世人眼里,她对谁特别,就代表着谁有机会成为郡马,一飞冲天。
      就算没那个意思,也是别人求不来的机缘。
      贺今行顿时神情微妙,片刻后:“可是我自那以后,也没再见过郡主了。”
      “没关系,上巳节郡主会出游踏青,与民同乐。到时候,你只要找机会向郡主递个信儿,引荐一下就好。”
      出游踏青,与民同乐?
      他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的消息?”
      林远山神秘一笑:“你别管,相信我就是了。”
      “……行。”他按下这一程,问:“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找郡主?”
      对方脸上升起一丝丝红晕,“这”了一会儿,一咬牙:“我想去西北,入殷侯麾下。”
      殷侯乃长安郡主之父,任西北兵马大元帅,长年镇守仙慈关。
      “西北?”贺今行不解:“西北又穷又苦,你怎么会想去哪儿?”
      林远山坐直了,清了清嗓子:“你可能不知道贺大帅的功绩吧。虽然近十几年是天下太平,但再往前可没这么和平。就说最近的一次和西凉作战,整整打了两年……”
      他天花乱坠地说了一通,“我五岁那年恰好在宣京。殷侯大捷回京,天子率群臣相迎。那场面叫什么来着?对,万民空巷。整个玄武大街上都挤满了百姓,跟着他的马一起走,到皇城门口仍久久不散。那时起,我便暗暗立志,要做贺大帅那样的人,护天下百姓,受万民爱戴。”
      从小的梦想啊。贺今行粲然,又问:“那你自去西北从军便是,何须要求到郡主头上?”
      他一说,林远山立刻跨下脸:“我自己肯定是没法儿走到西北的,我爹娘不会准的。只有求郡主推荐,才有入伍的可能。”
      “我自见到殷侯之后就开始学武。家人生意忙碌,起初只以为我一时兴起,当是小儿玩乐。到八九岁,要送我去学堂的时候,我执拗不去,才知我是认真,当时我朝与西凉北黎之间的局势尚不明朗,爹娘便又放我学了两年。待互市一开,边境安宁,诸多武将卸甲,兵丁归田,爹娘知武官难以出头,便不准我再习武,一心要我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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