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走在最后,脑中回忆着袁绍怒不可遏的神情,又看了一眼众将离去的背影,细眯的双眼中闪过亮光,缓步跨下台阶。
“麴义兄,你好自珍重,先休息两天,主公那边有我们说情,等有仗可打,保准你还能得到重用。”
张?等人来探望麴义,临走话别,忧心忡忡,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坐在一起喝酒,一起上马浴血拼杀,建立不世功业。
军中同袍之情,甚于手足兄弟。
麴义放下手中酒碗,豪气地一抹嘴,嗓音洪亮道:“感激诸位在求情开脱,但无需费事了,袁公现在恨我入骨,难有出头之时。”
说罢,起身相送……
回来时,酒水有些凉意,麴义仰头干了半碗,忽然听见门外有脚步声,喝问道:“谁?哪个敢打扰老子喝酒。”
“将军,是许子远先生来访。”仆人站在门外,躬身说道。
许攸站在身后,挺胸昂首,七尺身高,颔下几缕山羊胡须,身着素净青衫,神气十足。
隔着门道:“麴义将军,在下许子远,专程探望,叨扰了!”
“嗝~”
吐出口酒气,麴义心不在焉的道:“许先生,请进!”
仆人退下,许攸迈着四方步进入房中,一股浓郁的酒气扑鼻而来,被腥辣气味熏得倒仰,皱着眉头,心说哪是喝酒,像是在拿酒泡澡。
但脸上和和气气地笑道:“将军心情欠佳,想必是为白天的事苦恼,独自在家借酒浇愁。”
“关你甚事?”闻着酒香,麴义嗤笑道。
“莽夫,出口伤人,难怪袁本初厌恶你,只精于战场交锋,完全不懂人情世故。”
脑海当中一闪念,许攸面不改色,躬身道:“将军心事重重,独坐酒桌,身边没个宽忧解闷的人,许攸不才,愿陪将军喝几杯。”
“略备薄礼,南阳窖藏二十年的佳酿,闻一闻酒香醉人呐。”说着,许攸奉上带来的美酒,拍开坛口泥封,酒水荡漾,空气中酒香四溢。
许攸本是南阳人士,虽然来到冀州,但老家特产的美酒没少带来。
“酸文人,不早拿出来!”
闻见酒香,麴义脸上愁苦消散大半,一把夺过酒坛,先给自己满上,又给许攸斟酒。
“唉,说你什么好!”
看着醉眼迷离的麴义,许攸微微叹息,搬来椅子坐下,二人相视而笑,将碗中酒喝得见底。
“许先生,再来一碗!”
两三杯下肚,麴义醉了六七分,许攸口舌伶俐,东拉西扯就把事情转到白天的事上了,先不适时宜的赞赏麴义的战功,什么作战勇猛,斩将夺旗……
最后,竟落下眼泪,仿佛是替麴义打抱不平,扼腕叹息。
“不说这些,咱们接着喝!”
听许攸说得头头是道,麴义感触颇多,似乎预感到了自己的未来,眼神忧伤凄凉,但性格使然,他不愿意像袁绍低头认错,重归旧好。
又陪着喝了一碗,许攸突然神秘兮兮地凑到近前,轻声耳语道:“在下有一言,事关将军身家性命,不知当讲否?”
“愿闻其详。”麴义答道。
第一百七十九章 许攸之言(上)[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