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边走边扫
萧峰虽不愿让父亲犯下如此大恶,却又怕他吃亏,便即跟上。只见阁内走廊之上,一个身穿青袍的枯瘦僧人拿着一把扫帚,正在弓身扫地。这僧人年纪不小,稀稀疏疏的几根长须已然全白,行动迟缓,有气没力,不似身有武功的模样。
而那燃着的油布却突然受阻,停在空中,渐渐熄灭。一个宽鼻阔口的小沙弥出现在二楼,双手乱舞,看着虽然慌乱,萧峰却看得明白,那个小沙弥使得正是罗汉拳中的一招“童子礼佛”。
那老僧慢慢抬起头来,说道:“虚竹,用这招童子礼佛时,心中要放大光明,如明月照江,招式用出后,要坦坦荡荡,如清风拂山岗!看看你,乱成什么样子了,一会再背五遍《楞伽经》”说着慢步走上了经阁二楼,手中拿了扫帚边走边扫。
(庞莫云听到这时,不由开口问道:“萧大哥,那老僧人说的当真是《楞伽经》?”萧峰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答道:“确是如此说的,当日之事,愚兄记得很清楚,是《楞伽经》!怎么,贤弟,这有何不妥吗?”庞莫云若有所悟,看了一眼在旁边准备倒酒的庞一和庞二,心道:“你二人练的九阳神功,怕真是那无名神僧所创了!当下笑道:“后来怎么样了,那个小和尚叫虚竹是吧!”萧峰又喝了一大杯,才接着讲述。)
萧峰与萧远山一起凝视着这个老僧,只见他眼光茫然,全无精神,但说话声音正便是适才称赞萧峰的口音。
跟着老僧上了二楼,萧远山适才一掌落在空处,也吃不准这个老僧的来历,便问道:“你躲在这里,有多久了?”
那老僧屈指计算,过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脸上现出歉然之色,道:“我……我记不清楚了,不知是四十二年,还是四十三年。这位萧老居士最初晚上来看经之时,我……我已来了十多年。后来……后来有个慕容老居士来了,前几年,那天竺僧波罗星也来盗经。然后慕容老居士就再也没来。唉,你来我去,将阁中的经书翻得乱七八糟,也不知为了甚么。”
萧远山大为惊讶,心想自己到少林寺来偷研武功,全寺僧人没一个知悉,这个老僧又怎会知道?多半他适才在寺外听了自己的言语,便在此胡说八道,说道:“怎么我从来没见过你?”
那老僧道:“居士全副精神贯注在武学典籍之上,心无旁骛,自然瞧不见老僧。记得居士第一晚来阁中借阅的,是一本《无相劫指谱》,唉!从那晚起,居士便入了魔道,可惜,可惜!”
萧远山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自己第一晚偷入藏经阁,找到一本《无相劫指谱》,知道这是少林派七十二绝技之一,当时喜不自胜,此事除了自己之外,更无第二人知晓,难道这个老僧当时确是在旁亲眼目睹?一时之间只道:“你……你……你……”
老僧又道:“居士第二次来借阅的,是一本《般若掌法》。
当时老僧暗暗叹息,知道居士由此入魔,愈陷愈深,心中不忍,在居士惯常取书之处,放了一部《法华经》,一部《杂阿含经》,只盼居士能借了去,研读参悟。不料居士沉迷于武学,于正宗佛法却置之不理,将这两部经书撇在一旁,找到一册《伏魔杖法》,却欢喜鼓舞而去。唉,沉迷苦海,不知何日方得回头?”
萧远山听他随口道来,将三十年前自己在藏经阁中夤夜的作为说得丝毫不错,渐渐由惊而惧,由惧而怖,背上冷汗一阵阵冒将上来,一颗心几乎也停了跳动。
那老僧道:“本派武功传自达摩老祖。佛门子弟学武,乃在强身健体,护法伏魔。修习任何武功之时,总是心存慈悲仁善之念。倘若不以佛学为基,则练武之时,必定伤及自身。
功夫练得越深,自身受伤越重。如果所练的只不过是拳打脚踢、兵刃暗器的外门功夫,那也罢了,对自身危害甚微,只须身子强壮,尽自抵御得住……”
忽听得楼下说话声响,跟着楼梯上托、托、托几下轻点,五个僧人纵身上阁。当先是少林派两位玄字辈高僧玄生、玄灭,其后便是天竺僧人波罗星其后又是玄字辈的玄垢、玄净两僧。众僧见萧远山父子在阁中,静听一个面目陌生的老僧说话,均感诧异。这些僧人均是大有修养的高明之士,虽然这次是因为发现了天竺僧人波罗星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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