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抚天下,集安中国,然后兴师出兵,北慑匈奴,单于怖骇,交臂受事,屈膝请和。康居西域,重译纳贡,稽首来享。移师东指,闽越相诛;右吊番禺,夷酋入朝。南夷之君,西?之长,常效贡职,不敢惰怠,延颈举踵,喁喁然,皆乡风慕义,欲为臣妾,道里辽远,山川阻深,不能自致。。。。”
刘平只顾在殿中慢慢踱步,边走边缓缓作出自己早凑好了的赋,他说得轻,听在众人耳朵里却无异阵阵惊雷,那些自负文采的人顿时脊背发凉,鸡皮疙瘩起了无数层,王侯百官都屏住了气,不能吭一声,再看那皇帝与太后,听得也是有些目瞪口呆。众人纷纷心道:“这少年,看着十五六岁的年纪,便是从娘胎里开始学辞赋一道,也难做得如此之好啊,难道天赋异禀,不同凡俗?”刘平也不去看众人,只顾自己迈着步子,直到最后那句话落了地,半晌都没人说出话来。突然有人拍起了巴掌,拿眼看去,竟是皇帝自己在那拍了起来。
刘发转首一看,竟是父皇在鼓掌,当下懵了,他也没去仔细听刚才刘平说了些什么,现在乍一见众人一脸惊讶佩服的表情,父皇又当先表示赞赏,松了一大口气之余,又开始想,这小子到底说了些什么?转头再一看,却见世子刘庸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弟弟,仿佛根本就不认识他,刘发头更大了。
景帝一拍掌,剩下的一众人等,纷纷反应过来,顿时满殿轰然,众人万没想到,长沙王的次子居然有这般文采,小小年纪作的赋却是一等一的佳作,令不少饱学之士纷纷感到汗颜,觉得自己这半辈子书读得还不如人家十几年来得有用。一时之间,惊叹,佩服,嫉妒,怀疑,各种表情充斥于众官脸上。景帝开口道:“好!满朝的公卿,朕还没见过有人能作出如此上等的赋文来,气势可谓磅礴,词藻可谓华丽,却言之有物,虽有溢美之言,听着却不阿谀,很好,好!”景帝说完这几个好,众人也赶忙顺着皇帝的意思,纷纷夸赞起来,这个说长沙王教导有方,那位说毕竟是当今皇上的子孙,果然非同凡响。一时马屁齐飞,法螺大吹。
却道刘平哪来的如此学问,他前世今生加起来的文学修养,都到不了这篇赋的十分之一,难道一夕之间顿悟了?天底下顿悟一类的事情只有骗鬼,是人都不相信昨天还写不出几句好文章的人,今天就能赋出这一等一的好赋。因此原因只有一条,偷。这是不少人为了成名采取的手段,偷来别人的成果,当作自己的结晶发表,只要不查出来,就是成名的绝佳捷径。前面说过刘平为了博取盛名,打算用些非常手段,这手段便是偷,而且他这偷万无一失,保险到了极点。有看官道,这却是为何?
实因他偷的乃是后世的成果,别说当下根本查不出来,就是将来那个正主写出来同样的文字,也只会有人说那个正主剽窃,别人就会翻开史书来说,喏,这些人家刘平多少年前就写过了,你这个人,居然字都不改动几个就敢说是自己写的,当真厚颜无耻。这样一来,就本末倒置,黑白不分了。因此刘平这招数实在是有够损的。他偷谁的呢?当然要偷就偷个顶尖的,一般的刘平还不打算偷呢。那位正主便是大名鼎鼎的司马相如公,可惜他虽然已经出生在世上,年纪比刘平还大不少,可是却还没来得及怎么出名,也没来得及写那篇文字。刘平也就只好暗道一声对不住,给拿了过来,反正司马相如公将来文名卓著,也不缺这一篇半篇的。他拿的这篇乃是司马相如称颂武帝的,里面有些句子用在景帝身上明显不当,所以略微改了一下,倒也合适,反正群臣作的都是极尽夸张,有骆驼不说牛,刘平吹上一吹也没什么问题。
刘平早料到反应会如此,因此也就气定神闲地拜谢了皇帝太后,退回席上去了,瞅着目瞪口呆的父王和王兄笑了一笑,岂料瞬息之间,变生肘腋。
皇帝正要把这赋评为头名,大赏特赏,刘平正觉得飞黄腾达之日自今而起之际,赵王刘彭祖离席跪前启奏道:“父皇千秋万寿之喜,长沙侄儿能献出如此绝妙的贺寿赋,当真是我大汉朝的人才。儿臣替父皇有这样的人才而由衷高兴,儿臣也十分佩服长沙王子的天赋与文采。不过。。。”
皇上听他顿住不说,脸上微有不悦之色,催道:“不过什么,有话尽管说,不要吞吞吐吐地玩欲擒故纵那一套。”赵王赶忙说到:“儿臣不敢,儿臣只是有一事启奏,听儿臣说完了,再请父皇圣裁。”赵王接到:“前日,儿臣的一位下人,到城中办事,路过章台街口的时候,碰巧看见长沙王子和他的几个下人,本想过去请安,却看见长沙侄儿带着一众人等径自走进了章台街。”赵王说到这,群臣轰然,这些事情在庙堂上何曾有人谈过,章台街的盛名谁不知道,去那十有八九就是逛妓馆去了。刘平一听,骇在当地,脑中轰然作响。赵王看了下众人神色,又继续说道:“儿臣的下人好奇,便跟了过去,眼见着长沙王子一行人进了广香苑,据那位下人回报,长沙王子在那里面逍遥快乐,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昨日的上午了。”一听他提广香苑,群臣更是轰然,这里头本来就有常逛妓馆的,广香苑自然是他们头一个去处,因此虽然赵王没有说这是什么地方,众人心里却是清清楚楚。再看这边,刘发父子三人已经呆若木鸡,刘发是被这天降的横祸给砸昏了头,刘平懊丧惊惧之下,什么都想不了,刘庸一边担忧此时的形势,一边却也怪刘平昨日跟自己撒谎,小小年纪就去了那种地方,还被人一下就抓住了把柄。
赵王略微一顿,又说:“朝廷有法度,官员禁止狎妓,虽然不少官员暗地里不遵守这条法度,可在非常时期也都知道节制自己,不去那种地方。今次,明知父皇千秋就在后日,长沙王子还去广香苑寻欢,且彻夜不回未央宫。实在有失王室体统,也有伤对父皇的忠孝之心。儿臣一切据实禀报,绝无妄言,请父皇明察。”
他这说完了,再看景帝,脸色已经青了。
第九章 祸从天降(中)[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