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不知为何,竟也与此人交结。寡人对此人殊无好感,也不想刻意结纳,寡人再不济,都是先帝的亲子。若是有德有才之人,寡人还能不计较身份,与之同席,似这等素有顽劣之名的人,寡人耻于与之同列。若不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他这样的人怎能在长安立足。”
刘平道:“此人,儿子看着也不是个君子,可正是小人难防,父王不妨还是在场面上礼遇一下他,毕竟他是太后的亲弟弟。”刘发道:“寡人这王爷是先帝所封,若是没有犯下大罪,便是皇上也不能奈我何,我怕他作甚。连魏其侯当年对寡人都有礼得很,他又能折腾起多大风浪来。平儿休要再提此人,以后也不要与此人来往,无甚好处。”
刘平见刘发说到这了,也只得心里暗叹一声,不再言语。
刘发之所以如此轻视田?,一来和田?本人品行低下有关,二来也是刘发对于时势判断的结果。此时的汉廷,皇帝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年,王太后又一味地示人以拙,天天不顾太后的身份,跑去长乐宫陪伴窦太后,和景帝未驾崩时候一样。因此给人的印象就是,这对母子可能就是一对懦弱无能之人,一切都还要听窦太后决断。
而且刘发认为即便是将来皇帝掌权了,像田?这样的人也必定成不了气候,烂泥扶不上墙。当年就连窦太后的两个兄弟都只是封了个太平侯爵,有个名义上的富贵,参与不了政事。所以刘发理所当然认为田?将来撑死了也就和窦长君,窦少君一样而已。这些人在普通百姓眼里可能还算是富贵齐天,可对刘发来说却也不过就是诸多外戚中的一个。
身为皇子多年,这等傲气刘发还是有的,所以他既讨厌田?的为人,又认为不必因为现实的原因而勉强自己,所以干脆就对田?敬而远之。
刘平当然也无法告诉刘发将来田?能如何如何,说了也没人信。因此他也只有暗中替刘发提防着点,若是田?能和长沙王宫相安无事,那便最好,若是他气量狭窄,定要报复,那少不得也只有搏上一搏。
刘平对于淮南王结交田?倒是不奇怪,淮南王这人身段要比刘发柔软得多,单看今天上午他在殿外等候刘发就知道刘安是个为了利益,能够委屈求全之人。刘安或许认为田?此人将来有用,或许认为田?能够作为与太后交结的媒介,总之他肯定认定了田?有用,才肯与他交往。
只是刘平想不通的是,为何刘安在明知有刘发在的时候,还要把田?也叫来。刘平可不认为刘陵今天是碰巧出去有事。一时想不清楚,刘平也只有暂时作罢。
接下来这几日,刘发带着二子,整日地交结应酬。
这一日,长乐宫窦太后寝殿内,刘嫖正和窦太后说闲话。外面一个太监报道:“太皇太后,南皮侯窦彭祖求见。”窦太后道:“他怎么来了,让他进来。”
不一会,窦彭祖从殿外趋了进来,拜下道:“臣请太皇太后,大长公主安。”窦太后道:“罢了,你来找哀家,有什么事吗?”窦彭祖道:“臣也没什么要事,就是有一事,想找姑妈商量。”窦太后道:“哦?何事?”
窦彭祖上前低声道:“皇上已经下诏,封太后两个弟弟为侯。”窦太后闻言,探前身子,道:“什么时候的事。”窦彭祖道:“昨日的事,闹得满城皆知,怎么,姑妈不知道吗?”窦太后闻言,满脸不悦,道:“我一个瞎老太太,人家是皇帝,怎么肯告诉我。”窦彭祖道:“想不到皇帝现在就已经不禀报东宫了。”窦太后被他一浇油,当下怒道:“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窦彭祖赶忙又低声道:“皇上下诏封田?为武安侯,封田胜为周阳侯。臣听说,这田?刚一接到旨意,当天就大摆宴席,招摇得很。坊间都在说,这田氏王氏如日中天,我窦氏,却是,却是。。。”窦太后冷言道:“是什么?”窦彭祖低声道:“富贵到头,日薄西山。”
窦太后闻言,立时怒不可遏,一拍几案,喝道:“哀家还没死呢,哪个狂徒敢这么说?就算哀家死了,窦氏也绝倒不了。什么田氏王氏,什么如日中天。这才当皇帝几天,就什么都瞒着哀家,今天封个侯,明天赏个爵,他当大汉朝是他的私产吗?倒是会维护娘家人!当年哀家的哥哥,你的父亲,受了那么多的罪,你的叔父,差点死了,最后也不过就是封了个侯。”
其实皇帝封娘家人为侯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窦太后气的乃是皇帝根本就没让她知道有这么一道旨意,窦彭祖又在那挑拨说窦氏衰落,田王兴盛这样的话。窦太后猛然觉得这个皇帝似乎已经不把她放在眼里,若果真是这样,窦氏可不就真的要日薄西山?
这一气,非同小可,窦太后转头对底下太监喝道:“去把皇帝和王太后找来,哀家倒要看看,我窦氏到底是怎么个日薄西山,他们又是怎么个如日中天!不许透露南皮侯来的事,否则乱棍打死!”
谢支持,请继续推之
第二十一章 重回长安-武帝登极(下)[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