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的人到时候就只剩下两个选择,要么攻东宫,要么杀皇帝,谁也别想有什么折中的做法,也绝不可能全身而退。
如此一来,非但冲突再次爆发,而且因为脸皮已经撕破,互相之间更不可能再有顾忌,自然是全力施为,调集一切可能调集的人马,到时可能整座长安城都要陷于一片血雨腥风之中。
无论最后谁赢了,或者干脆两败俱伤,对于朝局以及国本都是巨大的创痛。到时候就不只长安震动,可能天下都要震动。作为窦太后这样的人,她自然不愿意看到江山社稷动摇,刘彻也绝不想见到这样的情况发生。而且,还要提防有人渔翁得利。
因此两位心机深沉,所谋为天下之人,迫于眼前的时势,俱都很明智地各自退让一步,这一点上,窦太后和刘彻是有默契的。
智者能人之间,即使为敌,也往往会有默契存在,为了更大的利益,可能都会暂时退让。不似乡间匹夫一样,一味地挑衅对方,非要杀到两个人都躺在棺材板上,断腿断脚才算完。
刘彻之所以决定以平乱的名义出现而不是追加兵力继续逼宫,其中有一个人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那便是刘平。
要知道,即便在长乐宫的三万北军全部覆灭,只要刘彻下狠心,把整装待发的其余五万北军调集到长乐宫下,那窦婴和窦彭祖率领的这一群疲弱之兵,哪里还能敌得过。
因此,窦太后和刘平最重视的并不是眼前的这些北军,而是按而未发的其余五万北军。这些北军若是听刘彻的调遣,杀到长乐宫来,那就只有束手就擒一途。
是以,刘平冒大险,先解了窦彭祖之围,令长乐宫的局势能够稍微稳定,不至于瞬间变天。而后即率领手下其余士卒直奔北军大营,务必要抢在北军出营之前将其节制住。
一阵急行,一路之上都没有碰到南下的北军士卒,刘平慢慢地也稍微放了些心。等刘平率众到了北军大营之外,远远地望见北军方向没有什么异动,可见来得还不算晚。
北军大营守卫见得数百人靠近大营,自然是大为紧张,一边呵斥,一边齐齐出营,其中已有一人飞奔而去通报中丞。今晚已经来了两批人,这些守卫也不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刘平翻身下马,稳步上前,张口即道:“太皇太后诏命,中尉接旨。”守卫的士卒此时已经不轻易相信来人,便问道:“你是谁,有何凭证。”
刘平也不耐烦和他多罗嗦,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份诏书,一方印玺,喝道:“太皇太后诏书,东宫印玺在此,尔等速令中尉接旨,否则以抗旨论处”。
当下守卫的士卒也不敢再强硬,其中一个道:“中尉受天子诏命,率军护驾,此时不在营内。”刘平已经猜到中尉此时九成不在,这对他反而是件好事。
前文已说过,宁成此人只认准皇帝一人,窦太后又素来嫌弃他。此前已有田胜以天子名义前来调兵,后又有刘彻使节持玺,号令全军整装听命。此时若是再以窦太后的名义而来,所宣旨意和皇帝命令只要稍有抵触,这个宁成可能就不会照办。
因此,刘平心下又放了几分心,喝道:“如此,让中丞及校尉来接旨,速去。”
片刻之后,中丞及北军几个校尉赶到了北营门外,跪下听宣,刘平朗声读完窦太后的旨意。
这一道旨意声色俱厉,倒也并不要求北军发兵,这一点窦太后是比较明智的,她只严旨喝令北军不得出营,任何人没有两宫并发的旨意不得发兵。窦太后这一道旨意实是考虑到情势之后才下的决定。
若是调北军出营,首先调不调得动就说不定,再者,若是未央已经先有旨意调北军兵,二旨冲突之下,北军究竟听命于谁,也很难确定。若是等出了营又乱起来,那就不可约束了。因此,窦太后反其道而行,下旨北军不得出营,这和田?处理未央宫卫几乎可以说是类似。
北军众人自然是乐得置身事外,既然太皇太后严旨不让出兵,那就干脆不出兵,到时候自然也是谁也怪罪不了。如果两宫旨意并发,北军再出兵,那就绝对再无后顾之忧。
亥时中,也就是长乐混战开始的之时,皇帝使节果然就到了北军大营之外,手持皇帝诏命和印玺,要求调五万北军出营。北军中丞和校尉毕恭毕敬地接过旨意,回身说要去点兵。
可等中丞和校尉一进了大营,北军大营之门便立即关闭,坚壁不出。任使者在外面如何喝骂威胁,北军众将士都只当耳旁风。
至此,刘平已将北军其余部众稳住。
窦太后在刘平之外,又趁乱以一只飞骑,从隐蔽处杀出长乐宫。怀揣甘泉宫卫的调兵虎符以及东宫诏命,经由窦婴控制的东三门飞奔出长安城。先调长安城外?马余、橐泉、大宛、果马等四御厩车马,而后疾赴甘泉山,令甘泉宫卫尉发兵救驾。不过这一着并不能救急,甘泉宫去长安二百余里,等甘泉卫尉发兵到了,也该次日了。显然窦太后也做好了长期的打算。
刘彻听使者回报说北军紧闭营门不出,当下也有些着了慌。他如果不能调动北军,又不能立刻攻下长乐宫的话,时间拖得越长就对东宫越有利。
此时大汉朝几乎所有的虎符都还握在窦太后手中。如果时间拖下去,让窦太后腾出手来,派兵杀出重围,一道道虎符地去发兵,到时候别说其余九城门卫会首先回扑,就是城外甘泉宫的数万宫卫也将急赴长安。对于需要虎符才能调动的军队而言,一直都是认符不认人,连皇帝也不例外。
到时候局面可以说就要完全不可收拾。因此,刘彻急速思量了片刻,立时起身,喝道:“李广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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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纾困解难(上)[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