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如此一来,非但眼前阴云一扫而光,就算是窦太后去了,他们二人依仗刘平,也起码能够再富贵数十年。这岂不是天大的喜事?
当下,二人也不管其他众臣如何,昂然迈步出殿而去。
刘平此时的心中,却是诸般感情杂陈。刘发进位皇帝,那他就是皇子,封王也只是指日可待之事。但是,皇子毕竟不同于王子,所谋所想的又完全是另外一番境地。就像当年他私用刘发的王玺去喝令辛博放人,那时身为王子做了无什么大碍,可若身为皇子,仍然这么做,却恐怕就要人头落地。
这一切的一切,都要被赋予新的意义。
长乐宫,长秋殿内
窦太后微笑不语,刘平对坐下首
窦太后先打破沉默,道:“你可是有些惊讶?”刘平道:“是。”
窦太后道:“哀家看多数人都和你一样,都有些惊讶。”刘平道:“臣代父王,哦,父皇,谢太皇太后。”窦太后摆手道:“谢哀家干什么。”
顿了一下,窦太后又道:“天子不是个寻常的位子,一坐上去就要成为孤家寡人,如果贤明,那全天下都是你的臣民,效忠于你,听命于你。可若是昏黯残暴,那全天下都将是你的敌人。这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所以哀家选择,乃是慎之又慎。”
刘平道:“请太皇太后赐教。”
窦太后道:“先帝诸子,不肖者居多,哀家也不能一一管束,这是哀家的过失。稍微有些贤名的只有三人,河间王,江都王和你父皇。”
“河间王崇尚儒道,这一点比胶东王尤甚,日常交结儒生,哀家不认为他能够承继祖宗的治国之道。江都王虽不贪不暴,却为人倨傲,轻易不肯听从别人意见。君王若是不能纳谏听言,日子久了,不是个昏君,就是个暴君,成不了圣君明主,天下也要被他牵累。”
窦太后叹了口气,接道:““哀家也不是没有想过阿武的那五个儿子。哀家从心里上确实要亲近梁王一些。不过天下不是哀家的私产,也不能随着哀家的意思乱来。梁王五子,虽皆为王,但乃是五分梁国所致。梁国虽大,五分之后,各国却都极为狭小。”
“因此,五王势力均都太过弱小,和先帝十余子相比,无论人数还是势力上都处劣势。哀家若勉力把梁王之子推上去,哀家的心愿是遂了,却恐怕要在身死之后引起天下大乱。扪心自问,作为先帝的儿子,谁又愿意看着这天下到了别人的手中去。而五王势力太弱,又不足以与维护新君,与其余诸王抗衡。帝室内斗,绝非苍生之福。”
刘平闻言,拜道:“太皇太后以天下为体念,臣感佩莫名。”
窦太后似是要倾诉这些天来无法对人说出来的心思,当下又接到:“淮南王正如你所说,有识无谋,为人欠坦荡,无帝范。且哀家也担心他心怀隐恨,若为帝,恐怕就要翻出老账。哀家的十余个孙子恐怕从此就要没有好日子过。这样哀家又怎有脸面去见文皇帝和先帝。”
“其余诸王或因血缘太疏,或因能力太弱,皆不足以践祚为帝。”
刘平道:“那父皇?”
窦太后道:“你父皇,虽然资质未必上佳,但是生性却是先帝诸子中最为仁厚谦让的。而且他本身并没有那些儒道之间的顽固偏见,你自然也清楚,你父皇的学问是博杂的,虽然没有像淮南王一样文名卓著,但八成却是因为他不喜张扬之故。”
“哀家年纪大了,生怕儿孙们将来会遭殃,现在哀家活着还能护着,死了却管不了了。你父皇的性格,在维护兄弟这一项,最像景皇帝。哀家相信,他即便在哀家死后,也不会催折先帝和哀家的子孙。”
“大汉承平日久,所需的乃是守成之君,而非治乱之君。虽然大汉仍有外患内忧,但哀家相信,假以时日,必定能一一翦除。内安则外宁。你父皇或许能力不及高祖,文皇帝和景皇帝,但是,哀家始终认为,大治即是不治。垂拱而治,才是最好的统治。”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万事皆以自然为本,为君者只要顺应天意,加以引导则可,干预太甚,即会有干天道,有伤天和。表面上看起来轰轰烈烈,盛极一时,却恐怕是昙花一现,以损百代之利而成一时之盛,实为饮鸩止渴之举。”
“哀家正是相信你父皇能有此德,才最终选定了他继承大汉的江山。”
刘平拜道:“太皇太后思虑深远,臣感佩。”
窦太后笑道:“你啊,将来也别急着去做你的藩王,哀家会跟你父皇说,仍是留在这宫里,历练历练,顺便哀家也做主把大婚给你办了。”
刘平谢道:“臣谢太皇太后体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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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废帝(庚)[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