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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贵客[1/2页]

暮明余辉 越剑吴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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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来时,天已大亮。阳光从破窗里射进来,照得里面亮堂堂的。庙里的神像显得神彩奕奕。赵晋伏地向山神爷拜了拜,就上路了。他不知江莹身在何处,与其毫无目的地乱找,不如顺其自然。想到此节,便心中一宽,大步向前走去。
      翻过岭,一条大河横在面前,已是长江边了,阳光照在水面上,金光闪闪。赵晋极目远眺,水面一望无际。正惊叹这滚滚长江东逝水时,突然有人来到身边,躬身叫道:“赵公子好!”
      赵晋回头一看,见是一个中年人,脸色泛黄,像是一个病夫,但是眼睛炯炯有神。态度甚是恭敬。赵晋抱拳问道:“这位兄弟是?”
      那人依然躬着身子,低头答道:“在下金龙帮毕无病。”此人一脸病态,名字却叫毕无病。原来是从小体弱多病,父母怕养不活,才取名叫毕无病。
      赵晋隐约听说过金龙帮的名头,知道他们只做生意,不涉江湖纷争。但看此人对自己尊敬有加,顿生好感。他不知道这毕无病是金龙帮的掌柜,实际掌管帮中事务,是除帮主以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实权人物。在这江湖中,能让金龙帮掌柜亲自迎接的人,可真的不多。真是给足了面子。
      毕无病道:“赵公子可否赏脸到我金龙帮一叙?”
      赵晋答道:“毕公子真客气。多谢!”
      毕无病道:“赵公子叫我名字便是。”
      赵晋笑道:“我看毕兄年纪比我大,我就叫你毕兄吧!”
      毕无病道了声谢。然后带赵晋沿江走去。不一会儿就来到一个码头。码头边停着一艘宏伟的楼船,这楼船有三层楼高。船桅上挂着一面青色三角旗,旗上绣着一条金龙,金龙旗迎风飘扬,猎猎作响。
      码头左右站着两排人,见毕无病与赵晋过来,都躬身叫道:“欢迎赵公子上船。”
      赵晋感到疑惑,自己一个初入江湖的无名小卒。充其量做过几天名不附实的群英派掌门。而这金龙帮是江湖第一大帮。为何对自己如何敬重?这其中可有什么蹊跷?但是又一想,自己一个小人物,孤家寡人。又有什么值得人家利用的。想到此节,便无所顾忌了。他想这或许是群英派的英雄给的面子。
      赵晋跟着毕无病上了船,这船果然不小,就如进了陆地上的深宅大院似的。赵晋好奇的东张西望。毕无病吩咐两名侍女道:“快带赵公子沐浴更衣。”
      赵晋在两名侍女的引领之下走上船楼,进一个房间。只见里面装饰豪华,就如在大都市里的豪华客房,一点也看不出这是在船上。
      一个木桶里早已准备好了热水,两名侍女帮赵晋解衣,赵晋脸上一红,说道:“多谢两位姐姐,我自己来吧,你们出去吧!”
      侍女低点称是,轻声走出房间,缓缓的关上房门。
      赵晋泡在浴桶里,热水里放了些香料,泌人心脾。他这些日子一路奔波,身体早已疲惫不堪。现在泡在这热水里,感到浑身舒服。
      起来穿衣时才发现自己的旧衣已经被拿走,一套全新的衣服放在旁边。他只得穿上新衣。衣服正合身。这时外面的侍女进来,替赵晋梳好头发,戴上一个金冠。腰上系上一条玉带,配以玉配,玉色青润,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赵晋执意不肯接受如此贵重之装饰,但是侍女哀求说若不戴上,她们会被惩罚。赵晋这才勉强同意。心想,等会离开时,一定将这些贵重东西还给毕无病。
      然后侍女将赵晋带到三楼,这里是一个很大的会客厅。赵晋看到船帆已升,船已然行驶在江中央,两岸风景飞速向后掠去。
      客厅里已经等着一群人。毕无病看赵晋过来,起身道:“赵公子快坐。”其余人也跟着起身,抱拳请赵晋坐下。毕无病一一向赵晋介绍,都是金龙帮的头面人物。
      赵晋双手指着一身的金玉道:“毕兄真客气,我赵某素来与贵帮无交情,哪好意思受如此贵重的东西。”
      毕无病道:“赵公子哪里的话,赵公子是我们金龙帮的贵宾,这点小意思算什么!来来,时候不早了,咱们喝酒!”说着带赵晋穿过屏风,屏风后面是一间雅间,酒席早已备好。桌上满是山珍海味,几坛佳酿放在一边,酒香扑鼻。
      赵晋被安排在上位,他推辞不过,只得坐下。众人看赵晋坐下,这才依次坐好。毕无病坐在赵晋旁边,倒了酒。然后举起酒杯道:“赵公子,请。”说完一饮而尽。
      赵晋看这毕无病爽快,也一口喝下,他一向好酒,只觉得这酒味醇厚,大声赞道:“好酒!”
      众人听赵晋夸奖,都甚是开心,一个接一个的向赵晋敬起酒来。酒过三巡,一名绝色女子走了出来,瑰姿艳逸,光艳逼人,她向赵晋行了个礼。便往前面的一个古琴走去。
      毕无病脸色一沉,道:“不懂规矩,不敬赵公子一怀?”
      那女子花容失色,低头轻声道:“对不起。”然后走到赵晋身旁,举起一杯酒敬道:“赵公子好,小女卓儿敬公子一杯。”
      赵晋抢先喝了一杯,道:“多谢卓姑娘!”
      那卓儿似乎不善饮酒,樱桃小嘴刚触及酒杯,眉毛微皱。赵晋连忙劝道:“卓姑娘意思意思则可。”卓儿一听马上一口喝下。
      这时一个老者笑道:“赵公子小看我们卓美人的酒量了。”
      毕无病笑道:“这是赵公子怜香惜玉。”众人纷纷笑起来。
      卓儿来到古琴旁边坐下,兰指拂动,琴声迸然而出,如流水般缠绕四周。赵晋已有三分醉意,恍然之间,看卓儿柳眉如烟,清眸流盼,暗送秋波,不由得痴了。
      毕无病等人纷纷举起酒杯相敬,觥筹交错之间,赵晋朦胧惺忪,意乱情迷。不一会儿就醉了。
      毕无病吩咐侍女带赵晋回房间休息。然后对卓儿使了个眼色。卓儿一脸愁怅。毕无病脸色一沉,卓儿勉强装着一丝笑容,离开客厅,来到赵晋的房间。侍女已经将赵晋除去衣冠,安顿在床上。赵晋醉如烂泥,鼾声如雷。
      卓儿看着沉睡的赵晋,手足无措。她是金龙帮从小培养的女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像她这样色艺双全的女子在金龙帮里有很多,她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金龙帮用来笼络人心的工具。卓儿更是金龙帮潜在的一张王牌,今天贵客临门,这场王牌第一次出场了。
      她犹豫再三,始终下不了决心,脸上又羞又悲。但是命运如此,又能怎样?她只不过是金龙帮的一个工具而已。
      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这是对她的警告。卓儿擦去脸上的泪珠,走到床边,缓缓的除去自己身上的衣服,露出洁白如霜的肌肤,细润如脂,粉光若腻。刚才那一杯酒的酒劲缓缓发作,腮晕潮红,双颊粉如桃红。她掀开被子,躺到赵晋旁边。又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终于伸过手去抱赵晋的身子。
      就在手触及赵晋身子的瞬间,只觉那那身子像泥鳅一样滑走了。卓儿吃了一惊,以为自己喝醉了。再次伸手过去,一把抱住赵晋的身子,这时只觉得赵晋身子向下一滑,她又抱了个空。马上掀开被子找人,只见赵晋已然立在床下,一手抓住卓儿的喉咙,把她从床上拉出来。
      卓儿大骇,双手抱住自己的喉咙,想叫却叫不出声来。赵晋的手爪越抓越紧。然而他双目紧闭,鼾声如故,依然处于睡眠状态。
      卓儿气若游丝,眼前景像越来越模糊,眼看就要毙命。赵晋的手突然松开,倒在床上又呼呼大睡。原来刚才他的身子受到侵犯,醉酒神功又被触发。幸亏这卓儿不会武功,也没反抗,假如反抗而对赵晋形成危胁的话,她能留个全尸都算是幸运了。
      卓儿瘫倒在地,过了良久才苏醒过来,喉咙处有道深深的手印。她从鬼门关走了一趟,惊恐万状。但看床上的赵晋依然醉得烂泥一般,鼾声如雷,酒气熏人。卓儿慌忙穿好衣服,逃出门外。
      碰到毕无病,卓儿向他说起了刚才的经历,毕无病也吃惊不少。心想,这赵公子若不喜欢女人,明说便是,何必下如此重手。他想不通其中的理由,看着船外滔滔江水,内心忧愁起来。
      赵晋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早上,晚饭也没吃。他来到客厅,毕无病等人已经等候在那里,赵晋想到自己初次为客,竟然醉成这样,向毕无病道歉道:“毕兄,昨天真是不好意思。”
      毕无病还以为赵晋在说卓儿之事,笑道:“哪里哪里,毕某照顾不周,多多包涵。”
      赵晋道:“毕兄,兄弟有一事不明,还请毕兄实说。”
      毕无病道:“赵公子是但说无妨!”
      赵晋道:“赵某初入江湖,为人糊涂,但也知道轻重。金龙帮是江湖一大帮派,威震江湖。赵某何德何能,值得毕兄如此盛情款待。此事若毕兄不说清楚,赵某就要告辞了。”
      毕无病道:“赵公子息怒。实不相瞒,本帮帮主与赵公子家有缘原。帮主特命毕某找到赵公子,好生相待。”
      赵晋这才恍然大悟,而来这金龙帮帮主与父亲相识,只是不知道是哪位长辈。他想到惨死的父亲与其他家人,面露悲哀之色。
      这时忽听有人上来对毕无病道:“毕掌柜,朱雀堂的人来了。”
      毕无病哼了一声,道:“唤他们上来。”
      赵晋看到金龙帮有事,于是抱拳对毕无病道:“毕兄,你先忙,小弟四处逛逛。”
      毕无病道:“一点小事,赵公子是我金龙帮贵宾,不必要回避,且在这里陪我喝茶。”
      这时从楼下走上来一群人,抬着好几个木箱子,那木箱子非常笨重,抬箱子的人气喘吁吁。
      领头的是一个胖子,油光满面,身上穿一件暗红色丝绸袍子,他对毕无病躬身道:“参见毕掌柜。”
      毕无病哼了一声,冷冷地道:“华老板又长肉了,生意很好呀!”
      那姓华的胖子愁眉苦脸地说:“生意难做,生意难做!”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几本帐本,交给毕无病,毕无病示意旁边的人拿过去。旁边一个老者接过帐本,翻开来,清了清嗓子念道:“镖务第一,收入五百两。镖务第二,收入三百两。贷银一万两,收入利息六百两。镖务第三,收入三百两。护卫第一,收入一千两。丽人院抽成一万两……”
      旁边一人按着老者所报的数目在一本帐本里记录。另有一人打着算盘。
      那金龙帮所涉业务之广实在是超乎想像。大到镖局钱庄酒楼妓院。小到暗杀护卫。应有尽有。赵晋真是大开了眼界。
      足足算了一个多时辰,才将帐算清。然后管帐的把那箱子一箱箱打开,里面码着全是白花花的银锭。赵晋从来也没看到过这么多银子。
      帐算清,银子被抬下去。帐本也被收走。那姓华的胖子一直站着,有点累了,便找了把椅子坐了下去。
      只见毕无病大喝道:“谁叫你坐的!”
      姓华的胖子被这喝声吓了一跳,脸皮一颤,又束手站在一旁。
      毕无病道:“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个分舵,就你朱雀拖拖拉拉,每次都完不成任务,生意一年比一年差。”
      姓华的胖子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说道:“掌柜息怒,时局纷乱,生意不好。在下明年再努把力……”
      毕无病皱眉道:“明年?哼!”
      姓华的胖子一听毕无病那意思,估计明年是没法再干了。他神色慌张起来。
      毕无病淡淡地说:“你倒是说说,这一年,你自己捞了多少。”
      姓华的胖子断然说道:“有几笔帐还没收回来,在下自己还贴进去些银子。”
      毕无病道:“你意思是我还得补还给你银子是吧!”
      胖子摇手道:“那倒不是,在下为金龙帮效力,应该的,应该的。”
      毕无病说道:“华堂主,你本事不小呀!生意不好,还能补贴银子给帮中。听说你还包养了丽人院的女人。花了不少银子吧!”
      胖子说道:“掌柜不要听人胡说,绝对没有这回事!”
      这个时候,一个女人被带了进来,胖子的脸色陡变,啪的一声跪倒在地。一手打着自己的脸说道:“掌柜开恩,掌柜开恩。”
      赵晋回头一看,只见金龙帮的人带上来一个女子,女子颇有姿色,穿金戴银,一脸惊慌。
      胖子继续说道:“在下真的没贪过一纹银子,都是私下生意。”
      毕无病一拍桌子,大厅里的人都为之一震:“私下生意?你华仁武没有金龙帮这块牌号,哪里去接私下生意?胆子不小!”
      毕无病继续道:“生意不好,收入不够,我也不为难你。生意不好,收入不够,你还贪污帮中银子养女人。”
      华仁武咚咚咚地磕起头,额头上满是血迹,他的脸色惨白,满脸惊恐。
      毕无病道:“你替长江帮的瞿成风杀了他们的帮主韦洪烈,让他做了帮主。我先不说你从中拿了多少银子。我们金龙帮的规矩是不涉江湖争端。你为私揽这门生意,堂堂金龙帮的朱雀堂堂主,甘当一名杀手,替人卖命。你说,我金龙帮将来还如何立足江湖?”毕无病说到这里气愤之极。
      华仁武回过头去,指着后面的一个瘦子,说道:“司马诚,是你,是你告诉了掌柜的是不是?怪不得那次你这么大方,把生意介绍给我。原来是故意挖坑让我往里跳。很好,很好。”
      那个叫司马诚的瘦子不吭声,侧过头去看向窗外。
      华仁武道:“我明白了,你早就盯上朱雀堂堂主的位子了。把我拉下水,好自己上位是不是?妄我对你兄弟相待,你却在背后出卖我。嘿嘿,果然无毒不丈夫。不过我想提醒你一句,朱雀堂自我以上三任堂主没有一个好下场。我谅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司马堂主,我在地下等你。”
      司马诚脸色一变,身子微微一抖。
      华仁武转头对毕无病道:“掌柜的,就是这个司马诚介绍我认识长江帮的瞿成风,这笔生意就是他牵线做成的,我还分给了他一千两银子。掌柜的,我是受这奸人陷害的。”
      毕无病冷冷地说:“他已将银子主动上交了。”
      华仁武大呼道:“这奸人拖我下水,就是看中朱雀堂堂主的位子。”
      毕无病大怒道:“你自身清白又为何被他拖下水?其他的事你当我不知道吗?”
      华仁武转身一掌向司马诚拍去,司马诚侧身一避,华仁武拍了个空,他一击不中,突然一头往柱子上撞去。毕无病凌空一指弹出,华仁武被点中穴道,肥胖的身子重重的摔倒在地。
      毕无病说道:“要死,哪有这么容易。金龙帮的规矩你是知道的吧!”
      华仁武一听到金龙帮的规矩几个字,吓得满地打滚,嘴里嚎啕大哭,一边大叫着:“掌柜的,看在我这么多年的苦劳上,你就给个痛苦的吧。求求你了。”
      大厅里除了华仁武的哭叫声,其他人都静无言语。没一人替他说话求情。
      华仁武突然转向司马诚道:“司马兄弟,看在我们兄弟一场的份上,你替我说句话呀!司马兄弟!”司马诚眼睛看着窗外,一动不动,好像没听见一样。
      赵晋看到这华仁武竟然向自己最恨的人哀求,可见金龙帮的惩罚是如何的令人可怕。
      毕无病面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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