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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危途[1/2页]

暮明余辉 越剑吴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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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小山坡处,赵晋依稀看到了浩浩荡荡的车队。他追了上去,只见朱由槟骑着一匹白马,伴着马车前行,扑面的尘土将他的白衣染成淡黄色。他看到赵晋,抽着长剑,喝道:“你给我离远点,再靠近就别怪我不客气!”
      赵晋朝着马车大声喊道:“江莹,江莹,你在里面吗?”
      朱由槟说道:“江姑娘不想见你,你走吧!”
      赵晋不理他,继续对着马车说道:“江莹,你倒是说个话。是不是这小子逼你坐他的车的?”
      朱由槟大怒,骂道:“放屁,不坐我的车,坐你的破马被颠死吗?”他比剑败于赵晋,丢了面子,愤怒之极,哪还顾什么形像,破口大骂。
      赵晋依然不理会他,接道说道:“江莹,是我不好,我不该招呼也不打,离你而去。”
      朱由槟喝道:“你小子有完没完,人家不想理你,还死皮赖脸的说个不停,你不让她好好休息,存心要害死她是不是?”
      赵晋听到朱由槟如此一说,不再说话,跟在车队后面。
      夜已深,车队在野外安下营来,埋火造饭。赵晋呆在一边,饥肠辘辘。朱由槟大口吃着肉,得意的看着他。侍女把准备好的饭菜端进马车。赵晋踮着脚看过去,但是被马车的帘子挡住了,看不到江莹的身影。
      朱由槟吃饱了肚子,回头看了一下赵晋,跳上马车。赵晋大怒,抽剑上前。朱由槟的卫士围了过来,不让他靠近。赵晋大喝一声,与卫士打了起来。
      朱由槟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说道:“小子,你还想不想江姑娘好好休息。”赵晋看朱由槟下了马车,就退到一边。朱由槟钻进旁边搭好的帐篷睡觉。赵晋则看着马车整整坐了一夜。
      第二天,车队又前行,赵晋坐在马上一路打呵欠。恍惚中发现旁边有一人影。他侧头一看,只见一个矮胖女子扛着一把钢叉,盯着前面,大步向前。正是阿娇。
      赵晋恨她偷袭导致江莹受伤,怒道:“你来干什么?”
      阿娇白了他一眼,说道:“我为什么不能来?”
      赵晋心中郁闷,没处出气,于是火冒三丈,下马抽剑往阿娇刺去,阿娇轮起钢叉,两人对打起来,这阿娇表面上看起来长得像个粗鄙的农村姑娘,但是武艺非常精湛,几十个回合下来,赵晋一点也没占到上风。他昨夜一夜没睡,筋疲力尽,大口喘气,但是阿娇反而越打越勇,钢叉虎虎生风。
      这时追上来了个老者,劝道:“快住手,快住手。”正是阿娇的老父亲。
      老者对阿娇说道:“闺女,大水冲了龙王庙,上次你昏倒在地,就是这位公子想办法把你救活过来的。你不能恩将仇报呀!”
      阿娇道:“谁叫他对我这么凶,还抽剑刺我。”
      老者道:“你把他的朋友刺伤了,他当然生气。走,快跟爹回去。”
      阿娇扭过头去,看着远方的车队,一言不发。
      老者道:“别人开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再说人家是王府的世子,咱们配不上。”
      阿娇坚定的看着前方朱由槟的身影,说道:“我不管,我跟定他了。”说得斩钉截铁。
      老者叹气道:“闺女呀,你这是中什么邪了呀?这小子长得油头滑脑的,有什么好?你跟上他,会吃一辈子苦头。”
      阿娇说道:“我不管,你先回家去。”
      老者指着赵晋道:“这世上好男人有的是,你看这位公子,人品多好。”
      阿娇道:“那也没有他好!你给我回去,回去。”她拿着钢叉赶父亲走。老者含着泪花,说道:“那你自己小心点,爹在家等你。你哪天累了,烦了就回家来。”
      阿娇点了点头,目送着老者离去。
      朱由槟看到后面又来了个阿娇,心中叫苦不迭。
      阿娇看赵晋跟着朱由槟,不知何故,就问道:“你跟着干吗?”
      赵晋白了她一眼,说道:“我的心上人被你的心上人抢走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阿娇想了一会儿才听明白他的意思,淡淡地说:“幸好不是我的心上人被你的心上人抢走,不然我一叉刺死她。”
      赵晋没有搭理她,中午时分,车队又停下来吃午饭,饭菜的香气飘来,诱得赵晋只咽口水。阿娇从怀里掏出一个大饼,大口嚼起来,她看赵晋没东西吃,撕下一块饼扔给赵晋,赵晋嚼了一口,那大饼放在阿娇的怀里,早被她一身臭汗浸湿,发臭发咸,赵晋吃了一口就吐出来,把余下的扔了。阿娇捡起赵晋扔掉的饼,塞进自己的嘴里,一边怒视着赵晋。
      赵晋看到树上有一鸟窝,大喜,爬上树,掏来一大把鸟蛋,点上火,烤起鸟蛋来。不一会儿就香气四溢。阿娇没吃过这种新鲜玩意儿,被香气诱得直流口水。她看赵晋剥着蛋壳,津津有味地吃,再也忍不住,伸手就捞了一个过来。
      赵晋瞪了她一眼,她理直气壮的说道:“刚才我送你饼吃,现在吃你个蛋又怎么了?”
      赵晋无言以对。
      吃了鸟蛋,有了点力气,赵晋又对着马车喊江莹的名字,但是江莹就是不回答。他情急之下,又冲上去。朱由槟大怒道:“你这人像苍蝇一样跟着真麻烦。跟你说了人家不想理你。你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你有什么?谁愿意跟你风餐露宿,受苦受累。”
      赵晋怒火中烧,抽了长剑,道:“你放她下来!”
      朱由槟冷笑道:“我可没有强迫她,她如果愿意跟你走,你就带她走。如果她不愿意,哼哼,我的剑也不是吃素的。”
      赵晋一边喊着江莹的名字,一边飞身冲过去。朱由槟拔出长剑,两人激斗在一起。山谷里回荡着清脆的剑声。赵晋此时没人联手,无法发挥怡情剑法的威力,很快就落了下风。他被击退回来。阿娇冷冷的看着他,说道:“技不如人,活该心上人被人抢走!”
      赵晋怒视了她一眼。
      阿娇又道:“你若能打败他,我便有机会出手相救。他念我救命之恩,说不定就许身于我。谁知你这么不中用。”
      朱由槟击退赵晋,一扫昨日失败的阴霾,信心大增。他跳上马车,里面欢声笑语不断,赵晋心中暗叹:“这江莹真的为了这点小事移情别恋了吗?”
      他抬头看去,马车的帘子被风吹动,看到一女子半依在马车里,衣着打扮,依稀就是江莹,朱由槟正在喂她吃东西。那女子笑盈盈的看着朱由槟。赵晋的胸口犹如被巨石撞击,他回过头去,身子站立不稳,直觉得天昏地暗,天旋地转。
      山风吹来,浑身瑟瑟发抖。他再也没有信心与力气跟随下去了。
      阿娇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打不过人家,就把心上人放弃了。换作我也不会跟你。”
      但是阿娇的讥讽再也激不起赵晋的斗志。让他内心崩溃的绝不是朱由槟的剑,而是江莹的笑容。
      朱由槟看到赵晋失魂落魄地离去,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但是看到阿娇的大圆脸,笑容又马上消失。相比于赵晋,这个阿娇才是最难摆脱的。
      在马车里面,半躺着女人不是江莹,而是朱由槟的一个侍女,浑身上下模仿江莹打扮。这个主意正是陶冰霞替他所出,五千两的银子不是白花的。江莹此刻还在cd养伤,陶冰霞骗她说赵晋追寻卓儿去了。她听到后泣如雨下。
      赵晋耸拉着脑袋,形枯神槁,坐在马上,漫无目的地走动。夕阳西下,古道上留下了他长长的瘦影。西风吹起,老树上垂下来的藤蔓纷纷摇曳,枯叶纷飞,乌鸦啼声不绝。
      半夜时分,赵晋沉睡在野外的草垛上,突然之间,一声声有节奏的铃铛声远到近,缓缓传来。一队长长的死人队伍出现在他的梦乡之中,死人发现了他,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张开血盆大口,向他咬来。他吓得从梦中惊醒过来,一身冷汗。抬头一看,顶上星河灿烂,流星一颗接着一颗划落。周围各种虫鸣之声不绝于耳。
      他双手抱着后脑勺,看着星空,想着江莹,满怀愁怅。正失魂落魄之际,远处传来了隐约的铃铛声,就如刚才在恶梦中听到的一样。他的脑海中马上出现了一个景像,长长的死人队伍。他马上钻进草堆,只露出一双眼睛。
      铃铛声越来越近,一个灯笼像鬼火一样飘浮在空中。不一会儿就飘到了离赵晋不远的空地上。顺着灯笼的光,赵晋看到一队长长的死人队伍,全戴着斗笠,挂着面纱。站在前面的是两个道士,一胖一小。赵晋一眼就认出就是上次在山神庙里遇到的那两个赶尸道士。
      只听那小道士说道:“黑白无常呢?怎么没见他人影?”
      胖道士道:“那就等等他。来,坐下来休息会。”
      小道士淫笑道:“以往他很准时的,今天莫非去风流快活了?”
      胖道士道:“你以为别人都像你一样?”
      小道士说道:“不然还能有什么事?”
      胖道士突然严肃地说道:“师弟,刚才的事我不会跟师父去说,但是下次不能这样干了,知道吗?”胖道士这句话语气很重。
      小道士笑道:“我只是吓唬吓唬她们,又没干什么事?”
      胖道士道:“你把死人赶到人家尼姑奄里去,把人吓得都昏死过去了,还说没干什么事?这事让师父知道,还不打断你的腿。如果传到外面去的话,我们清风观还怎么混?”
      小道士吐了吐舌头。
      胖道士道:“刚才要不是我制止,你就要对那吓昏的小尼姑动手了。师弟,真看不出你年轻不大,色心如此之大,你是不是色鬼投胎的?”
      小道士嘻皮笑脸地说道:“师兄真会说笑。”
      胖道士道:“我们本就是出家人,要守清规。”
      小道士马上反驳道:“守清规?我带你去百花楼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要守清规了?再说了我们清风观本来就允许娶妻生子的。要什么清规?”
      胖道士道:“那不一样,百花楼我们是出钱的,尼姑奄的出家人可碰不得。要遭雷劈的。”
      小道士笑道:“那我下次把死人赶到百花楼去,那里的老鸨太坏了,说我是道士,要多收银子。呸,真是气死我了。我下次就赶一个死人进去,吓死她。”
      胖道士连忙说道:“你别再给我闯祸了,我迟早要被你害死。”
      小道士又嘻皮笑脸的说:“我说着玩玩,师兄,看把你着急的。这次拿了钱,咱们回去的时候去百花楼逛逛,我不赶死人,把你赶进去。呵呵!”
      胖道士道:“这次你请客,尼姑奄的事我就替你瞒下了。”
      小道士道:“好好,我请客就我请客。等会儿我们跟黑白无常多讨些银子,你不要跟师父说实话。”
      胖道士道:“好的,师父也真是小气,我们这么辛苦,他只给我们这点银子。唉!”
      小道士道:“师娘看得紧,师父的私房钱当然只能从我们这里扣了。我看我们也得动动脑子。这年头,不赚点外快如何生活?”
      胖道士道:“我们就会赶死人,有什么外快好赚?”
      小道士道:“你知道我们那边做强盗的怎么敲诈的吗?他们半夜把一个死人放在大户人家的大门口,大户人家怕事,就花银子摆平。以后我们也这样,把死人赶到大户人家,商铺酒楼门口放着。然后就等着人家花钱请我们把死人赶走。”
      胖道士道:“人家是强盗,能把活人打成死人。我们呢?只会赶死人,若碰到历害的主,我们自己都会被人家打成死人。还想要人家银子,亏你想得出来。”
      小道士听着觉得有理,不吭声了。
      赵晋听着觉得有点好笑。忽听前面传来脚步声。
      小道士听到脚步声,大喜道:“黑白无常来了,我等下跟他说起多要银子的事,你要帮着说,知道吗?师兄,就说是师父的意思。”
      胖道士唔了一声。
      小道士大声说道:“无常鬼,是你吗?”
      只见一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的灯笼面前,赵晋这才看清所谓的黑白无常不是两人,而是一人,他的衣服一半是黑的,一半是白的。脸和手也一样。赵晋初次看到冥王谷的人,甚是好奇,心想:他们收这么多死人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黑白无常神情沮丧,一言不发。
      小道士笑道:“无常兄弟,赌钱又输了吧?”
      黑白无常骂道:“奶奶的,真是霉,武林大会,我下的注一个都没赢。”
      胖道士道:“十赌九输,你赌钱输掉,还不如去百花楼快活。”
      小道士笑道:“你看,我师兄想得多明白。”
      黑白无常一个劲的叹气。
      小道士突然指着黑白无常说道:“你莫不是,莫不是把我们的死人钱都输光了吧?”
      黑白无常又重重的叹了口气,这无疑是在默认小道士的话。
      小道士急道:“无常兄,这可不行的,没银子回去交差,我们要被师父打断腿的。”
      黑白无常说道:“先欠着,下次还上便是。”
      小道士道:“那可不行,我们手头上又没多余的银子,如何向师父交差?”
      黑白无常道:“道兄,这次帮个忙了,下次我多给你五十两,作为利息如何?”
      小道士一听,不说话,想了一下说道:“那好,以后每次多加工钱十两怎样?”
      黑白无常盼着先过这一难关,满口答应道:“好的,就依你。”
      胖道士正要说什么,小道士一把拉住他。然后让黑白无常立了个字据,按了手印。这才匆匆离开。
      黑白无常舒了口气。但新的麻烦又来了,四个白衣少年不知何时窜了出来,把他围在中间。
      领头的少年大喝道:“无常鬼,你好大胆子。拿神教的经费去赌钱!”
      黑白无常冷笑道:“你们四个小鬼算什么东西?敢这样跟我说话!”
      四人围着黑白不常不动,领头的少年转头说道:“鬼十三,记下了吗?”
      那个叫鬼十三的说道:“等下等下,无常鬼,你刚才怎么说的?”赵晋这才看清除了那四个少年之外,还有一个人蹲在不远处,用笔记着什么?
      黑白无常哼了一声,不说话。
      刚才与黑白无常对话的人说道:“他说幽冥教主算什么东西?”
      鬼十三飞速的写着,一边自言自语道:“无常鬼答道:幽冥教主算什么东西?”
      黑白无常听了,顿时紧张的叫起来:“你别胡说八道,我说的是你们四个小鬼算什么东西?鬼十三,快改过来。”
      鬼十三道:“我刚才问你,你怎么不答?现在我已经记下了,怎么涂改?”
      黑白无常急了,说道:“十三兄弟,快改过来,这话可不能乱记。”
      领头的少年冷笑道:“我们是教主派来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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