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天下第一锁？”
“你看嘛，锁下面不是写著吗！”他指了指锁的底部。
我顺著他指的地方望去，不由得黯然失笑，锁的底部果然是铸有“天下第一锁”
字样。
据我所知，真正的天下第一锁只有一个拳头大小，在那拳头大小的空间内，里面装置了数千个零件，全由纯乌精石所打造，而且需要三把钥匙才能开启。此时，那把锁正在萨斯比达山谷一位叫洛尔桑的老人手中。那位老人的身分很特别，虽然表面上看来是收破烂的，其实他真正的身分……就是收破烂的。
记得那一天我花了一个时辰打开真正的天下第一锁之后，就当破烂卖掉了。想到这里，我不禁轻轻笑了出来。
没想到我这么轻的笑声还是引来他们的目光，只见那个老油条不高兴地对我道：
“你笑什么！”
听他吹嘘这把天下第一锁，我笑说：“我只是在想，如果上面印有面包两个字，那不是够我吃好几个月了。”
“去去去！你知道什么，光是从这把锁的体形来看就能证明它是天下第一锁。”
“照你这么说，评伟人的标准就要从体重开始喽？”
“这个……”他被我问得有些站不住脚，但刚才又在自己的朋友面前吹嘘，所以拉不下面子，嘴硬道：“那你又有什么理由说它不是天下第一锁？”
“这个你就不懂了，大锁的制造工艺比不上小锁制造困难。你想，小锁里面的构造需要多么细致的零件，而大锁零件的制造和装配反倒是容易得多，所以锁的好坏并不是取决于它的大小。”
“那也不能证明这把锁不好啊！”他死不认输地表示。
我得意地拍了拍身边的大锁回答：“你看，这把锁都大成这样了，你觉得用它来锁什么好呢？我想，它除了拿来撑门面之外应该一无是处吧！”
他开始哑口无言。
真不知道这帮家伙是怎么学的，这些基本的常识都不懂，真是坏了盗贼的名声。
我忍不住继续教导：“你们要知道，一把优秀的锁，它需要的并不是体积而是别的。因为大锁的零件比较大，所以开起来也要比小锁容易，就好像穿针线一样，大针比小针要容易穿得过多，我想你们开锁的时候也应该深深有过体会。”
“说得挺有道理。”
“嗯！比我们组长讲的要容易懂。”
“不知道他是哪个组的组长。”
除了原来那一伙人以外，也引来几个听众，从这些人传出的嘀咕声得知这里负责教学的组长还真是误人子弟，连这些基本常识都没教会他们。反正凯特还没来，那我就多教导他们，再怎么说他们都有可能成为我们老一辈的接班人。
我清了清喉咙接著讲述：“其实，一把锁的好坏主要是取决于它的硬度和精密度，这两方面才是必要，而且两者缺一不可。试想，如果没有足够的硬度，用不著盗贼，一般人用锯片之类的东西就能打开它，它如何能称得上是优良的锁呢？再说到精密度，如果一把锁用汤勺就能打开，那么钥匙还有什么用？所以，精密度使得锁有了存在的价值。”
四周泛起一点掌声，已经有不少人凑过来倾听我的讲解。
为了让他们更能了解，我将身旁的大锁拿来做了实体教具，拍了拍锁身开口：
“我们先看这把锁的材质，看得出是纯铜的吧。纯铜这种材质是属于较软的一种金属，如果能找到一把精钢锯片，锯开它也是迟早的事。虽然，偷东西的时候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让我们锯开它，不过一般人就能打开这锁，光是这一点它就不能称为天下第一锁。若有一位高阶的火系法师在场的话，熔断它只是一会儿工夫的事。”
此时，四周已经围有一大群人，他们指指点点地议论著：
“原来这把锁只是摆著好看的啊，我还真以为是天下第一锁。”
“他是新来的组长吧，怎么我没见过他？”
“他讲的比我们组长还好，改天我要要求换组。”
“现在说到精密度……”说著，我指向钥匙孔讲解：“你们看，钥匙孔这么大，钥匙起码也有胳膊粗，因此可以看出这把锁的内部零件非常大。锁小，盗贼们才用针开锁，这个钥锁孔起码能将手放进去，手怎么说都比针灵活，这当然也容易被盗贼们开启。
还有从这把锁的款式来看，这应该是三七年制造，看这锁的制作工艺以及铜的成色，就可以知道它的产地在希格尼斯，身为一个盗贼，知道这些事是必要的。打个比方来说，这是把大锁，属于三七年制造，大体上齿轮类的零件在左边，弹簧在右边。从产地我们又可以知道，这希格尼斯制作的锁总是习惯将开锁触点置于下层位置，知道了这些，要开这把锁就不需要乱撞了。”
啪啪啪！四周已经扬起一片掌声。
“但这些常识是死的，我们要知道开锁这门技术是非常灵活，就像这把大锁，看它的体形就知道，一般人绝对无法将它锁上，所以，一定会有摇手之类的东西。”说著我熟练地在锁的左方敲了敲，随后又弄了弄，啪的一声响，弹出一个物体，我将手伸进去，拨出了一个可折叠的铜摇柄。
为此，人群泛起一阵惊呼。
“真的耶！这把锁放在这里这么久，我从没发现这一点。”
“他是谁，看起来好厉害的样子。”
我指著摇柄解释：“这个锁打开容易锁上难，打开时里面的强力弹簧会把锁栓顶起，但是要锁上就需要非常大的力量，所以制造者特别设计了这个摇柄，用它摇上百余下，这个锁就能够合上，还有……”
正当我说得兴起，突然一道粗嗄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小伙子，解说得不错嘛！”
一时间，四周的议论声顿停下来。我感到异常，顿停下所有的动作向后望去。在昏暗的光线下，一个老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我身后。我大略打量了他一下，这人脸上稍有一些皱纹，留著个山羊胡子，看来成熟稳重，有些威严，想来应该是个重要人物。
这时，从人群里传出小声的议论：
“是……是副部长。”
“嘘！小声点，别让他听见。”
听闻四周已有人议论来人是副部长，我立时有些明白。糟了，我心里一惊，开始担心起来，自己刚才的解说是不是表露得太多了。
我慌张开口：“啊，副部长大人，我……我只是在这里发发牢骚而已，我这就走！”说完，我转身便想溜进人群中。
“站住！”即刻传来他的一声喝止。
我颤颤的回头，在昏暗的光线下，他严肃的脸上不见一丝笑容。
他厉声命令：“你跟我来办公室！”说完，他转身向后走去，原本拥挤的人群立即让开一条路。
我可以拒绝吗？当然不行，这里这么多人，只要他一声令下，我立刻会变成粽子。无奈下，我只好一副好像家里死了猫的表情跟在其后。
在副部长办公室内，我像一个犯了错的学生般垂著头站在办公桌前。
“你是哪个组的？”坐在办公桌后的副部长板著脸问道。
如果说自己只是来参观，可能难以脱身，反正我不是这里的学员，还不如先随便说一个组名先糊弄过去再说，等离开这里，看他往哪里找。
想到这里，我抬起头装作一副老实巴结的样子瞎掰：“我只是十八小组的一个小小学员，一向尽忠职守，爱祖国爱人民，热爱盗贼俱乐部，副部长大人，您……
您千万不要和我一般见识，就放过我吧！”
他板下脸来：“刚才在大厅我都听到了，你说怎么办！”
我慌了，忙哀求：“副部长大人，我、我只是在大厅吹吹牛而已，您就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次吧！”
他一拍桌子训斥：“吹牛？吹牛就是把部里的镇部之宝贬得一文不值吗？”
“我……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我紧张的解释。
“那也要罚。”
“求求您，念在我是初犯的份上，我下回再也不敢了。”
“不准讨价还价！”
“我是真的……”
他厉声打断我的话：“再啰唆就重重地罚1
我心一沉，看来这回真是躲不过，觉得无望的我顿时垂著头沮丧道：“既然真的要罚就罚吧，您罚轻点，我身子骨很弱。”
“咳咳！好，现在就罚你当组长，没有什么异议吧？”
“没有。”绝望的我有气无力地脱口回答。
当组长？突地意识过来，我猛抬头急忙拒绝：“不不不，副部长大人，这绝对不行，我可没有能力胜任这个职位。”
他摸了摸下巴的胡须笑道：“不要再推辞了小伙子，看不出来你年纪轻轻，对锁竟然有如此研究，在来因得鲁伊学院之前，你一定是个非常优秀的盗贼吧！”
“我在大厅都是瞎说的，您可千万当别真。”
“没办法。那把锁的确是三七年制造的，也确实是从希格尼斯运回来的，竟然你瞎说都如此厉害，组长你更当之无愧。”
“这个……”我一时哑口无言。
见到我迟疑，他开始利诱：“组长的报酬可是很高的，每个月有五百斯比收入咧！”
五百斯比，对于每个月只有四十斯比伙食费的学生来说，这的确是非常诱人的金额，不过他面前的人是我。
虽然如此，但我仍故作有些心动地嘀咕：“五百斯比……”
“不用考虑了，每月五百斯比在奥斯曼帝国来说，可算得上是中上的收入。”
“每月五百斯比……这的确很诱人，能不能给我一天的时间考虑一下，我要想想自己是否能够胜任这个职务，明天再给您答覆可以吗？”
副部长微笑著站起来拍拍我的肩膀，欣赏道：“果然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以你的能力有足够的资格拿这五百斯比，组长的位置随时为你留著。”
“那好，我回去想一想，您忙您的，我先走了。”
“记得明天给我答覆。”
随著身后的门关上，我不由得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看来以后行事可要低调一点。
等一下帮凯特通过考试，我就回家睡大觉，让这老头明天到十八小组找人。
第三十一章 盗贼俱乐部（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