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堵车中,丁妈妈好不容易占到个停车位。丁妈妈下了车,右手拎着黑色的大牛皮包,左肩斜挎着背着丁公子的新款奥特曼小双肩包。踩着双纯黑尖头高跟鞋,她在厚雪中前行,深一脚浅一脚。自然,她看到了余正夏的大幅喜报。
“你看看人家余正夏,”丁妈妈指着海报,“才四年级,就能拿全国奖项了。”
“就会画画有什么用,他别的啥也不会,再说了,高考又不考画画。”
丁公子只敢在心里嘟囔,他不敢说出来,否则,丁妈妈就会劈头盖脸教育他一顿:“你好意思说他?就你那点能耐,能拿全国二等奖吗?”
“不就是个画画奖吗,切,有什么了不起的。”
丁妈妈对余正夏的夸奖,一阵一阵刺痛丁公子的心。妈妈竟然在夸他在班里最讨厌的家伙,他太不甘。可再怎么不甘,他也只能在内心厌弃,不能跟他妈妈说。他现在真难受。
“好了,宝贝,你也要多向他学习哦,”每天早上,丁妈妈送别儿子时的样子,都是那样温柔,“今天也要加油,宝贝!拜拜!”
“拜拜,妈妈!”丁公子稍稍有些有气无力。
“怎么了宝贝儿子?”儿子的有气无力被丁妈妈一眼识破,“不舒服是吗?”
“没事。”妈妈还没走,丁公子要把他的妒忌心藏好。
“没事就好,”丁妈妈可以放下心了,“再见了!放学见!”
“再见!”
丁公子向他妈妈招招小手,道道别,一切都仿佛和每日的送别没什么两样。其实,他快要把他那口小牙咬碎了。他望望喜报上正冲着他咧嘴笑的那个讨厌鬼,似乎敲定了什么主意。他又望望刚好迈进校园大门的一个身影。那身影正是那个讨厌鬼,他顶个大脑袋,背个不起眼的小书包,身上落满雪,没有妈妈,也没有小伙伴,他真可怜。丁公子似乎又敲定了什么主意。
“死讨厌鬼!走着瞧!”
“同学们,正式上课前,咱先说件事。我们班余正夏同学在全国的绘画比赛中拿了二等奖,”上午第一节语文课,钟老师漫不经心地提了一句,“让我们为他鼓掌。”
掌声稀稀落落的,好多小朋友都不是真的在鼓掌,只是两只手轻轻一张一合,敷衍着老师。
余正夏有些失望。不怎么愿意和他玩的同学们自不必说,连班主任老师都不愿真心祝贺他,只对他获奖的事一句带过。谁叫他语数外成绩不好,而班主任眼中,又几乎容不下语数外成绩之外的一切?但他也庆幸,对于他的美术奖,老师只是一句带过:老师越是夸他,班里的那群家伙,就越是会对他明嘲暗讽。
“好,这件事就说到这儿,咱今天要讲第十八课颐和园,”钟老师匆匆摊开手中课本,“大家都把预习本摊开,我看看有没有没预习生字生词的。”
余正夏一面在为班长他们接下来会怎么对他而忧心忡忡,一面却愉快地陷入了颐和园的世界。打从预习了课本上的第十八课,他就憧憬起书上的颐和园来。书上说,颐和园有座长廊,七百多米长,分成二百多间,每一间的横槛上都有五彩的画;书上说,颐和园有座八角宝塔,耸立在半山腰上,黄色的琉璃瓦闪闪发光;书上还说,颐和园有片湖,静得像一面镜子,绿得像一块碧玉,游船、画舫在湖面慢慢地滑过,几乎不留一点儿痕迹。书上说,颐和园到处有美丽的景色,说也说不尽。合上课本,余正夏想,如果长大了他真能有机会到颐和
第五十三章 噩梦以荣耀为名[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