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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没有锁,人心没有锁,敞敞亮亮的,生命用另一种形式存在着。夜里,听着门被轻轻推开,有人摸索着走了进来,然后睡下,没人去提防谁,男人女人,都让人信任。这样的夜里,他惦记着怀里的一缕青丝。起风的日子,飞沙走石,天地玄黄,坐在帐篷里也是满面风尘,他学会了用新鲜的、还冒着热气的牛粪擦碗,然后倒上滚烫的酥油茶,喝得喷香。他变得像牧民一样粗犷豪爽。还有把牛粪用手压扁,然后“叭”的一声摔到墙上,贴在那里的牛粪就是牧民的冬天取暖的“柴禾”。
      人们传说着到珠穆朗玛峰考察的飞机经过喀喀西里时,发现大片的牦牛骨。“牦牛”,他想起了童年时看到一个老阿妈在河边打水,身上背的不是水筒,而且一个巨大的牛角。老人告诉他这是野牦牛的角。好了,那就去喀喀西里。为了艺术,他已忘掉了一切恐惧。他请了三个蒙民作向导,雇了一群骆驼。藏民是不养骆驼的,他们只养马,而沙漠是离不开骆驼的。8月的某一天,开始向喀喀西里的腹地乌拉乌坦湖进发,据说那里是野牦牛的集中生存地。喀喀西里,世界第二大无人区。他们带了几袋子风干的牛羊肉,带着馕(一种可以久存的油饼),用汽车的内胎装满了水,挂在骆驼的背上,然后出发。一天走十几个小时,晚上将骆驼围成一个圈,人坐在里边,中间点上篝火,也有挡不住的荒寒。用刀子将风干的牛肉或羊肉割下一块,放到嘴里含着,待软了之后,撕成一条一条的,慢慢嚼,就是每天的饭……20天之后,他们到达了乌拉乌坦湖(内地人号称此是世界上海拔最高之湖——天池。)一个咸水湖。湖边有一知峡谷,走近峡谷,他们都呆住了——空寂无人的山谷,没有水,只有一眼望不到边的白骨!他长跪不起,泪流满面。他说他感到了生灵的痛苦和灾难,这一群曾是欢乐不屈的生命,是如何来到这里的?在多少年以前?灾难是如何降临的?这一刻,他感到生命的渺小、脆弱和珍贵……许多野牦牛看起来保持着它们活着时的姿态,但是用手轻轻一触,就如烟一般地溃倒消失,时光和风沙将它们(地球众多生灵即是如此也)还原为泥土。他们挑出几只完整的头骨,堆在一起,继续向峡谷的深处走去,他要找到像水筒一样粗的牛角,就像老阿妈背的那个。一只骆驼倒下了,他们将它的头割下来,然后含着泪掩埋了它。一夜之后醒来,他们发现眼前的峡谷变了模样,白花花的牛骨不见了,而且黄沙漫天,风沙埋没了它们,就像是风将沙子吹开,向他们显现一样。简直像是一个梦。他们将被骆驼围在中间的十几个野牦牛头骨驭上,告别了“野牛谷”。他没找到水筒粗的牛角。或许永远也找不到,就像他无力挽救它们的生命一样。但是这次生死之旅,让他萌生了用这些头骨进行艺术创作的欲望,他对那几个蒙民说:“我要用人类的祭典方式去祭典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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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