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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林安和陈南星[2/2页]

少年游 暮桑曦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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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能取代的林安。
      “哪能啊,谋杀谁也不能谋杀你啊,谁欺负你啊,那就是与老天过不去,是要招天谴的。”晴溪像往常一样调侃。
      林安走到她身边,和晴溪肩并肩,边走边说:“你真是越来越牙尖嘴利了。”她顿了顿说:“你呀,以前肯定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子,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你变得如此安静呢?安静到可以一天只看书学习不说一句话。”
      晴溪推着自行车,静静地往前走着,太阳一寸一寸地西下,略过远处高高的信号塔,略过高坡上的树梢,在两人的身后拉下长长的影子。林安没有打破这份宁静,和晴溪安静地往前走。
      很久很久之后,久到林安都忘了自己刚才问的是什么问题了,晴溪淡淡的开口道:“只是很累了,不想再疯了,安安静静的不好吗?”
      安安静静的真的很好,只是那么多年被人孤立,不得不安静的林安早就受够了。她想起了那个把她从寂静黑暗中带到光明世界里的男孩,那个给她温暖又让她感到悲伤的男孩。
      林安垂下眼眸说,好,安安静静的真的很好。
      空无一人的林荫小道向前向后长长的延伸,不知哪里是尽头。
      林安突然停下脚步,蹲下身子,毫无征兆地哭了起来。
      晴溪放下自行车,走到林安旁边,和她一起蹲在路边。轻轻地拍拍她的背,什么也没说,只是偶尔给她递点纸。
      她知道林安为什么哭,一个人可以忍受失败,即使自己曾经努力过,可是却不一定能忍受得了因失败而遭受的后果。比如现在的林安,她虽然考上了淮安高中,但是以后却不能再和陈南星朝夕相处,不能经常听到他的声音,看到他的笑容,知道他的心情。
      晴溪第一次希望,初中的生活能不用这么快结束,为了林安也不要这么快结束。
      晴溪第一次见到林安的时候是她刚转过到这个学校一个星期。星期五上完下午两节课,晴溪推着自行车回家,心情失落的晴溪心不在焉地骑着自行车。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自行车已经不了挽回的往旁边的水渠驶去,晴溪大嚷一声,毫无悬念地一头栽在水渠里。
      水渠里的水很浅,但当时晴溪被摔蒙了,脑子一片混沌。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看见一个女生头发和衣服湿漉漉的,着急地看着自己,旁边一个男生穿着干净的白衬衫,笑的一脸温和。
      男生朝女生得意一笑,说:“你看吧,我都说了没事,看你担心那样。”
      晴溪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男生不好意思地微微别过头,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漫天的夕阳在他身后铺陈开来,把他的脸映的微红。如此宏大绚丽的景色都成了他的背景,不及他一个人夺目。
      “这个人真是好看的不像话。”晴溪想。
      男生看晴溪还在看他,急忙解释道:“不是我不想救你,我是真不会游泳,以前我掉进水里,都是林安把我捞上来的,不信你问林安。”
      晴溪转过头看着浑身湿漉漉的女孩,心想,原来她叫林安啊,挺好听的名字。
      林安朝她笑笑,看了一眼身边的男孩,对晴溪说:“南星小时候掉进过河里,那一次淹的比较厉害,所以他一直很怕水,浅一点的水也怕。”
      晴溪想,我又没有怪过他,你真是会护人。
      晴溪坐直身体,礼貌地说了一句:“谢谢!”
      那个叫南星的男孩,如释负重地长出一口气,说:“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以为你在嘲笑我见死不救呢,我可是大好人,不信你问林安。”
      晴溪低下头笑笑,心想这个男生真好笑什么事都让别人问林安,好像林安是他的形象代言人,离了林安他就成了大坏人一样。她想这个男生一定喜欢林安。
      林安伸出手,拉起晴溪,担忧地问:“怎么样,还能走吗?”
      晴溪走了两步,发现自己并无大碍,只是膝盖有点疼。
      她点点头,说:“可以。”
      男生这一次主动去帮她扶起自行车,和林安一起把自行车推了上来。
      林安扶着晴溪,和南星说说笑笑地往家里走去。
      一路上她知道南星姓陈,和林安是小学同学。他们三个顺路,以后可以一起回家。
      林安最先回到家,但她怕晴溪因为不好意思而故意说自己没事,就坚持送她回家。陈南星到家的时候,想和林安一起送晴溪,晴溪坚持不让,林安提醒他,前些天他和大头商量好的见面商量一些事情的,等一下大头找不到他是要发飙的。并承诺会安全把晴溪送到家,自己也会安全回来的,陈南星才没坚持相送,挥挥手和她们说了再见。
      林安坚持把晴溪送到家,晴溪的爸妈不停地对林安说谢谢,并让林安留下来。林安无法推却他们的好意,看看外面的天已经很黑了,就给家里人打过电话,留了下来。
      吃过饭,洗过澡,晴溪和林安躺在一张床上。晴溪觉得很奇怪,以前她很少能和人亲近,没想到能和一个只认识一天不到的女生说说笑笑,还能无话不谈,除了埋在内心深处那个从未对人讲过的少年。
      你不得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好感叫缘分。
      不知怎么回事两人就聊到了陈南星,林安聊到他的时候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题,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晴溪好像能看见林安嘴角噙着浅浅的笑。
      晴溪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陈南星他很喜欢你吧?”
      林安一时没说话,不知是愣了一下还是认真思考了一下,过了一小会儿才听到她肯定说:“不,不是陈南星喜欢我,而是我喜欢他。”
      晴溪愣了一下,沉默了一阵,林安说:“晴溪你知道吗,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他啊!”
      晴溪没有接话,只是脑海中突然浮现了那个少年的影子。晴溪想,究竟怎样的感情才能让一个女生说出,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他啊?
      所以,凌知北,我不敢说,只是因为我喜欢你还没到那个程度吧。虽然,我一切奋进和变好的勇气和动力都是源于想离你更近一点。
      后来的好几次放学晴溪都是和他们一起走的,她很喜欢林安和陈南星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走在一起。
      只是这一次这条路上只有她们两个人了,没了陈南星的路,不知道林安是不是觉得孤单落寞?
      太阳已经完全沉下去了,不甘心地散发出最后的余晖,将远树近水,房屋禾苗都染成了橘黄色,世间所有尖锐的棱角都被夕阳渲染的很柔和,一切都很暖很暖,唯独林安的眼泪和晴溪的心情。
      林安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晴溪和她一起坐在旁边的石桥上,两只脚自然地垂下,荡来荡去。桥下的细流悄无声息地流淌着,撞在岸边的石头上发出汩汩的响声,世界如此安静。
      她们安静地看着西天的晚霞,用尽生命最后的力量按照自己的意愿肆意地渲染着这个世界。
      “美好的事物都要极尽生命的力量,是不是美好的开始和繁华的过程都预示着一个悲惨的结局?”林安望着西边的天空喃喃道。
      晴溪转过头看了林安一眼,柔和的光晕把林安晕染的格外安静美丽,晴溪又望向晚霞,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平静的接道:“晚霞死在了天空的怀抱,这个结局很悲惨吗?”
      不那么悲惨吧,林安想。
      林安抬起头望着西天的云霞,仿佛看见陈南星立于盛大的天幕前,弯起嘴角,对她微笑,一如往常般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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