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求上帝别把这个权利全都剥夺!把我的力量全都宰割!上帝啊!为什么要迁排她的那个小东西?呵!那个小东西!”依红停止了低喊。
“因为那个小东西太纤弱,从这点上,我好像连求上帝不要宰割的力量的勇气也没有了。”依红慢慢的思想着,“那个让人恨之入骨的小东西!是他,让我们停滞了脚步;是他,给了我当头一的击!那真是罪大恶极!呵!”她一震,“怎么可以恨他?那是个无辜的小东西!他有罪吗?他有什么罪?他要去面临现实的残酷?呵!那会显示出人性的残酷!跟弱小的他去争取,太有失人性的风度!然而,摆在我们面前的是残忍的决择!是老天、老天啊!你是怎样的迁排?你是怎样在主宰?!你把我们的人生全都扭曲了!全都扭曲了!”
“啊!老天!”依红心里呐喊着:“你不该让我找到永恒的甜蜜!你何忍把我推向万丈深渊!你何不给我一个痛快……我会很感激!”她心中的怨恨无懈可击!
依红晃了晃头,感到身子睡得酸酸作痛。她轻轻的辗了辗身子,忽觉肩头有个东西顶了一下,她伸手去摸,守在身边的思佳关切的:
“怎么啦?”
依红终于开口,微弱的说:“肩头好像有东西。”
思佳抬起依红的头,将它摸了过来,原来是那条项链上的水晶石坠!他握着,看那象征着绿色生命意义的花草!看那栩栩如生的蝴蝶!代表着他们的梦的东西!他震颤了一下,那水晶石坠在他手里颤抖!他将它交给依红的手中。当她的手感觉是那条项链时,她的手也颤抖着。她微微的睁开眼睛,把它拾到眼前,怨思魂迷的凝视了好久、好久:
“曾几何时,这是他赠给我的信物,我们托愿:让它象征、代表我们的友情,我们的爱,我们的梦;又曾几何时,我曾经让它向我倾诉心曲!而今!而今……”依红的手抬酸了,抬累了!她把它放进被窝里,放在自己的胸前。
依红把眼光移向思佳,盯在他的身上,盯在他的脸上。她与他彼此默默的望着。凄凉对凄凉!好一会,思佳关心的问:
“还疼吗?”
“不疼。”依红摇头。
“睡累了?躺一会嘛。”
“试试看。”
思佳轻轻的挽起依红,她轻轻的辗起身,他将枕头立起,让她慢慢的靠上。他坐在她的身边,握住她的手,他们的眼光又凝聚在一起。依红从思佳苦涩的眼神里望去,望穿了他的视线。渐渐的,渐渐的,眼光开始迷乱,眼泪从眼角里冒出,他为她抹去泪。他靠近了她,揽住她的肩头,怜悯的俯下头去。依红轻轻的推了推思佳,轻轻的转开头。他受伤的摔着头,把头猛一把扎进被窝里,痛苦的,奔放的抽噎起来。
这个从不会哭,从不轻易流泪的男孩,在这样一曲忧怨而坎坷的爱情里,那眼泪时而被催眠了。
依红的眼泪也飞流而下,她伸出手去,抚摸思佳那黑黝黝的头发。她的心脏每一个位置无不充止着、撕扯着深重的痛苦!她无力向他说些什么,只把眼泪与他的眼泪汇在一起。终于,思佳停止了抽噎,勇敢的抬起头来,擦去泪。他知道不要让她伤心,不要让她难过,既使有再大的痛苦,也必须去默默的忍受。
天已经黑了,露深雾重。病房里弥布着凄凄苦苦的气氛。好像是凝固了的,沉默对沉默,沉痛对沉痛的面孔。思佳与依红就这样坐在那里守候着时间的来去。那曾经共同拥有的欢笑,拥有的快乐,拥有的喜悦,拥有的俏皮,拥有的风趣早已弃离十万八千里!而今却被困在那个深不可测的“冰窖里”!这与他们一起向往的人生是多么的背道而驰啊!
门,突然被推开了,顾伯伯、顾伯母、思芳、思远都进来了。思芳提来了一些水果和一些营养补品。放在床头柜上,一双双带泪的眸子在交流,一张张怜惜悯怅的面孔倾向依红。可是,依红没有流泪。她不喜欢别人的可怜,她认为一个让别人可怜的人,那跟一个毫不抱负的人没有什么两样。所以,她以坚强的心态控制了自我。如果不是这些挫折,她是一个多么快乐的女孩!不是吗?然而,在这样的意境里,她仿佛感到了一丝舒心,脸上露出一线可辩的笑意。但很快就消失了。依红的心神毕竟还是痛苦交加而痛心疾首。
第42章 何忍把我推向万丈深渊[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