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只有两种人，执棋者和棋子。通常执棋人和棋子，是一对利益关系，也或许是一对敌对关系。棋子有良子和弃子，良子能为执棋人，最终夺得那繁华江山，而弃子作用，或许就只有一个，诱敌使敌废大量精神针对它，而后任务完成去死。
世家贵族，该是那作用颇大的良子，而生活在底下的江湖侠士，还有那朝那代都有的寻常百姓，就该是那可有可无的弃子。拓跋泓作为百姓中的一员，自然也是被这天地，所主导的弃子，可他说，虽然是什么人，都可抛弃的破罐子，但他自己看得起自己，弃子又如何，我始终也处在了这天地棋盘间，虽然我很弱小，谁能保证一只，不甘落寞的蝴蝶，煽动翅膀，不会让这世间，掀起一股大风大浪。而今晚，拓跋泓注定，要在这桑村掀起第一股大风。
今夜有雨，下得十分滂沱。
拓跋泓立在屋檐之下，他已经穿好了夜行衣。将手伸出去，接了一手的水，凉凉的，带着寒意。
“该走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杀人。”
拓跋泓外层蓑衣在身，里边夜行衣穿着，一把磨了三天的铁刀，握在右手，于破败屋檐下，快速移动。
黑暗在压迫，在逼仄的小巷里，踩上一块腐烂的木屑，发出“吱吱”的水渍声。木头已经被水，寖满了。
拓跋泓，抬头一看，雨水滑落在蓑衣上，滴落在水中，一声“叮咚”打破平静。他叹了一声，眼睛望出去，看见的是小巷残败的景象。
“仅仅，是几年……”
“轰隆”雷声响起，紫色的弧影闪出光，照射到拓跋泓的脸上，映出了脸轮和坚毅的眸子。他抽出了刀，斩向雨水，断开了一层又一层，可惜刀身过后，雨水终究复原。
水，斩不断!
一步步走，一眼眼看，脑中浮现出往日景象，拓跋泓叹了一声，喃喃说道:“这里是李二爷家这里是王婶家，那里有棵梧桐，或者是一个寡妇家，他们小时候，玩耍的地方，这些那些，等等，一切的一切……”
一些往日的景象，好像真的出现在眼前一样，渐渐将小巷里挤满，叠积在一起，像火焰在燃烧。
“呵，算了吧。”
拓跋泓好像认识清楚了现实，小巷里不过是些破烂的东西，在没有以前的光景，不过有的是无尽的黑暗，要把人吞噬。
“哐嘡”磨得锋利的刀，被拓跋泓重新收回到刀鞘里，幻影泯灭。
静静，一滴眼泪，好像从眼里，流了出来，合着雨水，落到地面上，浑成一色。
雨，变小了，不在凛冽磅礴。
“嗥——”狼得啸叫，划破夜空。猎人该捕食了。没有声音，没有言语，在刀收回刀鞘的那一刻，拓跋泓骤然发力，动如脱兔，几个步子轻灵，脚踩着墙面，映出印子，腾身到了屋檐上。快速移动，时而像猿猴攀岩，左右高处屋梁，时而如野狼双手着地，踏着瓦砾，如履平地。
屋顶之上，视线果然不错。一栋栋的破旧房子，堆杂在各处。在深处里，有依稀火光着显，拓跋泓往那边去了。
那里是东郊镇!
张泰所处的位置不在桑村，而在两里之外的东郊镇上。
屋顶上奔跑，虽然不如地上那么费时，但也耗了不少时间。此时才到东郊镇的拓跋泓，俯身在一处瓦砾上，看着底下屋内的情况。几个人影闪过，确定屋内确实有人后，拓跋泓悄悄轻轻地从屋顶溜下来，顺着柱子着地。
“哎呦……”
不注意的拓跋泓，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差点大叫，最后忍住，轻唤了声痛。
“流连不利。倒霉。”
才着了地的拓跋泓，赶紧揉了下脚腕，而后蹑手蹑脚地，慢慢来到，有灯光的屋外，小心蹲下身，耳朵贴着墙面，先探探情况。
其实拓跋泓才临近东郊镇时，看见大雨冲洗的镇头大门上，挂着的七具尸体。这些死了挂着的，都是被张泰打死了的高手，用来震慑外来，想要侵犯他威信的愣头青。拓跋泓见此情况，当然不会这样被吓得退去，他知道张泰不好对付，甚至这几日寻思着，这家伙怕是已经到达了一等高手的境界，但这些都不是理由，只要决定了好了，那么一路到黑也要走完。
张泰是个爱享受的主，纵使到了这般恶劣的境地，也改变不了。东郊镇里最好的府邸，是一位姓王的宅邸，瘟疫来后，姓王的跑了，张泰就顺手占了去。这王府拓跋泓知晓，在昨夜里地图上研究了去处。
里面情况，差不了，是个人在来回走动，其它情况不明。拓跋泓收回耳朵不听后，伸手将棂窗格子的油纸，戳了个洞，往里面偷偷地看。
一看，里面人有六个，分别是张泰和他的几个手下。张泰坐在正亭主椅子上，左右两侧分别有两个手下，至于余下的一个，跪在地上，只看得见后脑勺。
“你说你该不该死!”张泰，缓缓说道，蹙着眉头，看着自己厅下，跪着的手下。
“都什么时候了。你跟了我过么久，还要去和别人，讲仁慈？要放他走？”一阵，低沉的步子，响起。拓跋泓看见，张泰背着手，已经走到了，那跪着的人面前。
拓跋泓听出来，好像是这手下，发了善心放走了一个重要的人。
“老大，老大，我我知错了，求你别杀我。”那跪地的手下，突然不断磕头，认错求饶，直到把脑门都磕出了血。
这手下叫马六，他今天在西郊村的时候，偶然发现一个还存活的小男孩，本来以张泰的嘱咐，像这等弱小的东西，就该弄死了，当过冬的粮食。可马六这次没听，他破天荒的发了善心，将其放走了。本来以为这样就算了，但这不巧被，不知从哪里出来的张泰看见，把那放走的小男孩抓住，最后杀了，现在自己也扯上了麻烦。
善心，是他们老大，最痛恨的东西，当初入这个行，张泰就说，“灭了自己的善心，就这个要求。”
马六想:今天自己是完了。
没有所动，张泰只是一个手，抚摸着另外一只手的手背，说道：“杀了吧，留着也是浪费口粮。”
他的眼睛，看着一个立在右侧的手下。
被看着的手下会意，直径走到跪地的那人旁边，手起刀落。
“不……不要!”
看着，刀伸过来，要拿走自己的脖子，马六挣扎起来，想去开门而出。可惜，那被张泰叫来的刽子手，又怎么会让他如意。
那人面露残忍，把刀横到嘴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而后手腕骤然发力，那刀就极速飞射过来。
一声到刀卡到骨头的声音后，马六后背已经开了花，鲜血喷出。
“扑通”马儿踉跄倒下，在地上他并没有立马死去，而是挣扎着用手继续摩挲着地面前进。
“在补你一刀!”
那人再前，双手架到马六的脖子上，不知从哪里摸出的匕首，切割了一圈，皮肉分离。在这样严重的伤势之下，马六眼神，终于暗淡，手还保留着向前摩挲的姿势，好像有一股逃生的意念还支撑着。
拓跋泓，刚才一惊再看时，已经有一具尸体，摆在厅中，颈脖鲜血如注，地上流了一滩，那听命杀人的手下，正用舌头舔着，刚才杀人，见血的刀，神色颇为着迷。
“真他娘的变态!”拓跋泓忍不住，爆了一声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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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黑夜[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