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夕看着楚歌,一脸鄙夷和愤恨:“你到底哪里好?”
“哪里都好。”楚歌答,难掩眼中的惊异和感动--颜夕说的这些,她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你的手套他要自己洗,可是他从来没有洗过东西,打电话来让我把步骤告诉他。可是他洗了半个多小时,手冻得僵在一起,洗出来的时候肥皂泡还没有冲干净,只好再洗一遍。”
“他为什么不用热水?”楚歌问。
颜夕有一瞬间的惭愧:“那时候……我听到他要给你洗手套,所以……”
楚歌眼睛一眯,讥讽:“好伟大的爱,我快落泪了。”
顾不欢也阴沉了脸。
颜夕不理会楚歌,继续说:“每次和顾微斗嘴,讲到你名字的时候都在笑。
“他找了你两年,每次一找就是个把月,期间没有一天的睡眠超过四小时。我当时以为他快死了……
“你走之后,他要看着你的照片才能睡。我给他盖的被子,第二天总是在桌子旁边的地下,或被椅子卷了或被他踩在脚底”
“他给你织围巾,第一次,查百度,和一些老妇女套近乎,最后才堪堪织成,却被你一句话扔到谷底。第二次织,让顾微帮忙,他忙着顾青铭的事,在每天四个小时的睡眠中抽出两个小时来弄那些针针线线。”
“你一句话,他为了让马玉榕入狱费了多少周折?最后不惜以自己的真实势力相逼,顾青铭勉强答应。”
“你杀了顾青铭,他杀了黑子--你知道吗?”
一件一件事抛出,楚歌越来越震惊,直到最后一句才惊讶出声:“杀了黑子?!”
黑子是他唯一信任的兄弟,跟了他十年,感情深厚默契十足,兼着顾不欢的贴身保镖和司机。
“为什么?”楚歌问,突然有些不想听到答案。
“为什么?”颜夕嗤笑:“不要告诉我你想不到。顾青铭是在哪里死的,怎么死的,顾家人不知道,他们只知道顾青铭得了传染病,最后一个接触他的人被处理了。”
楚歌恍然大悟,难怪顾不欢最近自己开车或步行,难怪那天她问顾不欢为什么没有听到顾青铭死亡的消息,顾不欢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我控制了”,难怪最近没有看到黑子,难怪他能变魔术似的拿出手套水袋,难怪……这些都不是偶然。
“他在顾家威望下降,没有人完全相信顾青铭真是病了,他扣着消息不放,因为如果谷青铭死迅一出,有心人会查到顾青铭最后出现在哪里,顾家虽有钱有势,也大不过国家,所以他毁不了监狱的监控。要是监控被调出来,发现你楚歌是和他一起进去的,顾青铭最后是倒在你楚歌手上的,没有什么也会联想到什么,毕竟楚家顾家对立已久--何况确实有什么。顾青铭是你杀的,我亲眼看到,你袖子里藏着匕首,顾青铭倒下前一刻,我在你袖子里看见反光。当然你做得堪称完美,单看监控绝不能看出什么。可是顾家人数何其庞大,一旦联手对付你,虽然你身后还有一个足以与之抗衡的楚家,但是万一出现意外,顾不欢怕的,就是那个万一。
“所以他把自己爷爷的尸体扣下,偷偷焚化扔在山里。所以他杀了忠心耿耿地保护自己整整十年的弟兄,寒了全部手下的心。黑子无辜,他不过是知道了你和他一起去监狱,知道自己抱过顾青铭的时候他已经是具尸体,因为顾不欢不容许你有任何万分之一,所以他只能死也必须死。”
楚歌身子一震,久久没有缓过神。
“现在你还敢说,你知道他有多爱你吗?”颜夕痛苦地说。
楚歌被巨大的铺天盖地的恐惧攥住,她知道自己彻底动摇了,她又害怕交出自己……
对于顾不欢几乎算是丧心病狂的爱法,她在震惊感动之余,确确实实畏惧。
她想起自己发的那条短信,想起那句“杀死我爸的医生”,想起她极尽手段的逼迫,想起自己接近顾不欢,重新和他在一起的目的……
突然感动,突然不耻,突然惭愧,突然心悸,突然……
“顾不欢,是真的吗?”楚歌问。
半晌,阴影里传来顾不欢极轻极轻的一声。
“恩。”
楚歌鼻子一酸,有些难受:“为什么不说?”
“没什么好说的。”
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是爱而已。
当你全心全意付出,甚至不顾一切地付出到了病态的地步,也不过是,爱惨了而已……
楚歌转头,泪流满面。
三十七.爱惨了[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