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令人不安的沉默过后,是爆豪略微低沉的嗓音,他睥睨地自上而下望着绿谷,“你那个性算什么。”
比起内心根深蒂固对爆豪的恐惧,如今占据上风更多的是诧异。
因为在绿谷的印象中,什么事都能做到最好的爆豪鲜少对人和事表现出兴趣,对于弱小的家伙更是不予理会。况且,他们现在连作为幼驯染的身份都被抹去,完完全全是一丁点交集都没有。
倍感新鲜的绿谷做了一个他从未尝试过的举动:在对方爆炸的边缘试探。
“学·生·资料上应该有介绍吧,小、爆豪同学。”他故意没有正面回答爆豪的问题。
好险好险,差一点又忘了双方现在并非幼驯染的关系,只是打过一次照面的陌生人兼如今的同班同学而已。绿谷心有余悸地抿了抿嘴。
“……你在耍我吗?”对方表情彻底阴沉了下来,如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他竭力抑制着快要爆表的怒气值,声音像是从齿缝中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
糟、糟糕!初次尝试,显然没有什么经验的绿谷顿时慌了神。望着对方连头皮都炸起来的模样,再说什么补救也无济于事。
周围的同学一看这两人情况不对,赶紧围上去想要劝阻。
这时,一阵不和谐的声音凭空响起。正当众人分神寻觅声音的来源时,再抬头一看,绿谷原来站得地方早已空无一人。
爆豪啐了一声,双手插兜地离开了操场。
在确认过四下无人之后,绿谷才倚靠在墙壁上,轻轻地喘着气。颈环发出警告声的前一秒,他的身体先一步的给出了反应,这才让他能有足够的时间逃离人群。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胸口横冲直撞,让他喉眼发堵。潜意识地不想被大家看到,于是绿谷用尽生平最快的速度找了个没人的角落藏起来。
他先是轻轻地咳嗽了几声,发现声音过大很可能会引来旁人的注意,旋即又用双手捂住嘴巴。没有顾虑的他,开始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那架势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一并吐出来。
过了一会儿,暴雨间歇。他望着沾满鲜血的双手,深深地叹了口气。
无论是自身的”吸引“个性也好,还是继承欧尔麦特的oneforall,都会给他的身体来带不同程度的损害,唯一的区别就是吐完血他最起码还能好端端地站着。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能坦然面对所有的挫折和打击,但今天班主任相泽的一番话似乎又将他瞬间打回原形。
……太难看了。他用手背抹了把嘴角,对着该如何掩饰手上的血迹面露难色。
要不自己舔舔干净算了。距离洗手间还有一段走廊,路上必定会遇到同学,要是别人问起就麻烦了。绿谷对自己脑海中冒出来的这个想法还有点满意。
权当自我回血了。他刚准备吐舌头,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咦咦咦!!!”吓得他一个后退硬生生地撞在了墙上,磕得呲牙咧嘴。
抬头一眼,自家班主任相泽正瞪着一双死鱼眼,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老、老师……?!”此时在绿谷的眼中,对方已经是一个如假包换的恶魔了。
他淡然地瞥了一眼惊慌失措的绿谷,视线慢慢往下着落。
绿谷内心暗叫不好,慌慌张张地想把手藏到身后,但已经来不及了。
对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剧烈的痛感让绿谷忍不住吃痛地哼了一声,不自觉地就张开了手掌,露出一片殷红。
面对他惊人的出血量,相泽依旧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态度,但他刚开口,绿谷就感到周身的气氛一下子变了。
“怎么,还特意选了一个偏僻的地方躲起来。”相泽黑黢黢的眼睛平静地看着他满是鲜血的手掌,“怕被人看见?你使用个性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后果?”
又被劈头盖脸地训斥了一通,绿谷低下头,缄默了半天才勉强从嘴里憋出来一句道歉:“对、对不起……”
“……”紧抓着手腕的手松了点力道。
“但是。”绿谷抬起头,翠色的眼睛竟渐渐升腾起了明亮的光线,“我还能动,还能站在相泽老师面前,说明……我有好好遵守约定。”
“所以。”他顿了顿。
相泽盯着他:“所以?”
绿谷前面说得衣服底气十足,有理有据的模样。而越到后面,他越觉得自己是主动往人枪口上撞,简直就是在自寻死路。
“所以……”他的声音到最后细如蚊呐,“您不能开除我。”
相泽神情复杂地叹了口气,旋即松开了对绿谷的钳制。
“都说了那是骗你们的。”与此同时,那强势的压迫感也在那声叹息中消散得无踪无影。他摸索了一下自己的口袋,很快就找到了一小包湿纸巾,抬手就丢给了绿谷。
“赶紧把手上的血迹擦掉。”他不耐地催促道,“然后到教职员室来一趟。”
说罢,他就擅自撇下还未反应过来的绿谷扬长而去。
说实话,到现在心脏都还在怦怦直跳的绿谷在对方离开后的几分钟后才如梦初醒,赶紧抽了几张湿纸巾细细地擦拭着自己满是血污的手。为了不让人起疑心,他连指缝和指甲盖都没有遗漏掉,直到看不出任何血的迹象后,他才迈着沉重的步子朝教职员室走去。
礼貌性地敲了敲门,得到里面的应允之后,绿谷低着头走了进去。相泽靠在椅子上玩着手机,绿谷趁对方的注意力还集中在屏幕上时,偷偷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除了班主任相泽,其他的老师好像都不在。
“欧尔麦特现在不在。”相泽头也不抬地说道,“随便找个位置坐下吧。”
绿谷乖乖地坐在了老师的对面,放在并拢的双腿上的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
相泽好不容易匀了点视线给自己的学生,一抬头就看到对方一副听候发落的赴死神情。从教多年,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从何开始讲起比较好。
相泽和绿谷对视了几秒后,才开口道:“听校长说你是拥有双重个性的特殊学生……确实挺特殊的啊。要是每次一使用个性就断胳膊断腿,外加吐血……你这样子,不用等敌人找上门来自己就先被安排了啊。”
无法反驳的绿谷只能低下头,一言不发。
“总之。”绿谷被对方的大喘气弄得心惊胆战,生怕对方下一秒又反悔让他卷铺走人。
“你自己想办法解决。但是唯有一点——一旦发现身体不适,就立刻给我去医务室报道。”
“听见了吗!”
绿谷吓得一激灵,立马挺直背脊:“是、是!!”
教训终了。
角色立刻从严师跳转回往日颓废的大叔形象,相泽让自己靠在转椅的椅背上,绕了过去。
“好了,你可以走了。”他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眼角的余光瞥见对方如受惊的兔子似的落荒而逃的背影,相泽莫名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随后拿出了个性掌握测试的反馈表。
他的目光落在写有绿谷出久名字的那一栏上,前七个项目的成绩都不尽如人意,甚至低于平均水准,这实力与他保送进来的分数完全不符。
然而,相泽的指尖落在投掷项目时不由得顿了顿。
那里一片空白。
然而,空白不代表绿谷没有分数,只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填写。
计分的机器并没有损坏,损坏的大概是他使用过度的眼睛。那垒球无论是速度还是力度,都已经快到用肉眼无法捕捉的地步。
“哦,eraser·head,今年的a班感觉怎么样啊?”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布雷森·麦克极其穿透力的嗓门在门拉开之前先一步炸响在相泽的耳畔。
被对方的大嗓门炸得脑壳疼的相泽选择了无视。
……话说绿谷你有本事扔,倒是给我捡回来啊。
20.第二十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