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在湖边留下脚印的不是普通镇民,临水处的浅沟是魔物爬出湖泊形成的,沟的正前方有一双脚印格外明显,顺向湖水的,那个人蹲在那里与魔物说话,魔物通晓人语,说不定曾经就是个人。”
突如其来的正经,好像之前在他胸前装死的不是这条小龙一样。尹君汋花了一点时间适应,才想起小家伙上一次临走前探头观察过四周,几人都以为他是随便看看,没想到那几息之间,他便获得了这么重要的信息。
“那只鸟看上它了,想帮它了却心愿,之后化作自己的守护者,再过几天,它便会彻底转化,到时候再想把它从山里刨出来就没那么简单了。”
说什么?
尹君汋一头雾水,哪只鸟?把什么从山里刨出来?
清时的声音很小,似乎只想让他一个人听见。小家伙不管他听没听懂,大胆地钻出衣领,在百米之上的高空用爪子扒住他左肩:
“你听我的,现在往南边走,我带你去找能和魔物对话的人。”
尹君汋有些犹豫,现在离队不是明智之举,况且他没弄明白清时的意图。
“相信我,肯定能找到!我能闻到他身上蹭上的魔气。那个人说不定是魔物的软肋,魔物不愿意,那鸟不会强迫它成为守护者的。”
这跟他们现在处理的根本不是一件事,尹君汋看向肩膀上的小龙,眼神带着探究。清时却没注意到他的犹疑,直直望向他,黑珍珠一样的圆眼睛中满是坚定,仿佛认定了他会听自己的话。
过半晌,尹君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将佩剑踩低,众目睽睽之下溜出队伍,往清时所说的方向去了。同行三人来不及阻拦,肖宵急切地喊道:“大人!您想去哪儿?跟我说一声啊!”
清时伏在尹君汋肩膀上大声回复,音量震得尹君汋直捂耳朵。
“我去履行自己的义务呀,你们好好除妖!”
尹君汋把小家伙塞回衣服里,捏着他小小的龙角质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他的义务是什么。但小家伙没有说谎,他们一路南行,不到一炷香时间便找到了湖边脚印的制造者。
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独自在荒凉的山路上行走,陪伴他的没有车驾,没有牛马,只有手中的一点干粮。他穿着简陋的草鞋,草绳间隙可以看到磨出血泡的脚趾,衣衫也极单薄,山间的冷风一吹便透了,即使条件如此恶劣,他仍没有放弃行进,一步一步,像逐日的夸父一般坚定。
彩绣镇在湖泊东边,是方圆百里内唯一的小镇,这人却从南边走来,尹君汋一时间竟想不出他是如何生存的。
那人见有修士从天而降,不躲不闪,脸上也没有惊讶崇敬之色,仔细看去,居然还带着一丝鄙夷:
“我就知道,周武那个无耻老儿会请仙师来,您既然找到了我,就把我一起杀了吧,我与媳妇到下面也好做个伴。”
他嗓子沙哑,是长期迎风行走造成的。这人从外表看只是个普通的小镇汉子,皮肤黝黑,容貌也说不上顺眼,但挺直腰杆与修士对峙的姿态给他增添了一分如石如松的骨气,使他从气势上拔高许多,只是这骨气来的莫名其妙,尹君汋完全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清时从容接道:“那么着急死干嘛?你媳妇还没死呀,有山里的家伙庇护,我们哪儿那么容易杀她?”
汉子明显松了一口气,向北方和掌朝拜,口中念念有词,都是些“感谢山神大人”、“山神大人慈悲心肠”之类的话。清时没有纠正他的称呼,将话锋一转,道:“可是山神大人只答应帮你媳妇报仇,报完了仇,她便化灵远离尘世,你们再也见不了面了,你为了她把自己搞成这样,值得吗?”
“什么?”汉子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山神大人不是这么说的!”
“切,谎话精。”
尹君汋冷眼旁观一人一龙的对话,他、江兮堂,还有顾肖二人都缺失了一些重要的信息,这些信息牵涉颇广,并且直接决定了今日一战的成败。怀里的小家伙不简单,这汉子的身份,还有他与湖中魔物的关系或许可以从已有的线索中得出,方才对话中的“山神”却是凭空出现,小家伙不仅知道,还能准确地料到“山神”的计划,不知是身份非同一般,还是实力非同一般。
或许这就是他与颢邈宗弟子出现在彩绣镇的原因?
那汉子听了清时的话,明显有所动摇,盯着尹君汋看了一会儿,犹犹豫豫地讲述道:“山神大人说,等她报了仇,就让我们永远在一起。我们两个都不容易,在镇里那两个月,只是说几句话,就要被别人指指点点,后来听说她等的人死了,我以为终于有机会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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