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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于述阳决定带上周雁儿时,便已经想好要借她之口帮自己减轻罪责。他带着周雁儿跪在尹云舟面前,口口声声说彩绣镇因河水不洁,爆发了瘟疫,他们出发那天,镇中居民已经死了六成有余,唯少数青壮年勉力支撑。
      山中魔物被他描述得恐怖至极,大约有三头六臂、劈山分海之能,修为远在他和尹君汋之上,且生性残暴,经常顺河道进入镇中捉人为食。他们到达彩绣镇时,正赶上魔物发狂,大肆杀戮,虽知凭二人之力没有胜算,但仍是奋起阻拦,与魔物大战了两天两夜。
      没想到上天庇佑,竟真让他们战胜了魔物,如此已是不易,再保护镇中居民安然无恙,实在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围。他二人拼死,也只救出了一人。至于在镇中耽搁的时间,都是在为死去的居民立冢安葬呢。
      尹云舟全程闭着眼睛打坐,听完讲述,掀起眼皮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于述阳立即信誓旦旦道:“弟子所言非虚,不信您问问我身边这位姑娘。”
      他拍打周雁儿的肩膀,想令她有样学样,“证实”自己的说法,可周雁儿只是缩在原地发抖。她做亏心事,已经得到了报应,现在万万不敢再乱说话,于述阳拍她,她一个劲儿点头,出声却是百般不愿。
      于述阳无声骂了一句“废物”,想着还有什么没利用。他想到从山中起出的那柄剑,也许能描述成稀有的宝物献给尹云舟,但又马上否定这个想法。
      云衿宗教导子弟,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同一处地界若同时出现宝器与修为高深的活物,人与兽类皆算,要么后者是前者的主人,要么前者将后者驯化为自己的守护灵,不存在同时栖身的情况。宝器的守护灵不会作恶,被妖魔利用的宝器则不一定。
      这种教条如今看来已经落后了,但历代峰主都这样传授弟子,于述阳不可能去质疑。他在刚刚的讲述中忘记带上那剑,如今再说,便是自相矛盾,再者,他没参与战斗,剑的情况只是听尹君汋随口说了一句,自己也拿不准。无奈之下,只能把那剑说成是一块废铁,在山中捡到的。
      无意间帮了尹君汋,令他不用上交重暝剑。
      尹云舟看着于述阳沉吟片刻,全然不问他话中真假,只下达了去后山思过两月的命令。于述阳长舒了一口气,叩谢师尊后离开。
      至于周雁儿,本就不可能留在云衿宗,既无灵根,又是“瘟疫”的幸存者,给了她一点盘缠,打发下山了。
      尹君汋听闻此事后,内心并无波澜。在他思过期间,颢邈宗二人驱使灵禽送来了书信,一只黑翅膀、白肚皮的信天翁,站在门前眯着眼睛等他,短尾巴长身体,憨态可掬的模样,是修士之间传递信件的首选。
      信天翁看到他,懒洋洋地扑棱几下翅膀,将信抖在地上。尹君汋拿了信仔细阅读,其中提起清时的状况,道:“我宗前辈亲自为他疗伤,待你看到此处,应当已经大好了,尹道友不必担心”。尹君汋悬了两个多月的心,终于放下。
      信中还写到彩绣镇,肖宵与顾之行将那里的惨状向师尊禀报,他们的师尊名为严既明,是个正直仁厚之人,当即差遣宗中十几名弟子去往彩绣镇,将横死之人妥善安葬,房屋废墟也简单清理了。西边那座山确已坍塌,洵娘和那汉子的尸体应被掩埋在土石之下,无处寻觅了。
      尹君汋研好磨,在宣纸上写好中规中矩的问候,想叮嘱清时几句,可他没关心过别人,不知怎么开口,写坏了几张纸后,无奈放弃。
      信天翁听说没有回信,便扇动翅膀要走,尹君汋注意到它脖子上挂了一朵大红色的花。这种灵禽中的雌性素来爱美,没什么奇怪,可他多看了两眼,这只信天翁居然生气了,扑棱着翅膀冲他高声鸣叫,好似谁家小孩儿斗气,指着别人说“看什么看!”。叫完又低头啄花,想把花扯下来,可惜脖子太短喙太长,怎么也碰不到。
      最后这鸟用翅膀挡脸,一副害臊的样子,转身飞走了。
      尹君汋本有些奇怪,突然想到什么,放松地大笑两声。
      如此一来,还剩下最后一件事,便是江兮堂托他带给慕芷的信。
      在后山,慕芷来去匆忙,他没想起来这事,如今再去寻,发现慕芷也领到任务,下山去了。这封皱巴巴的信,在尹君汋手里滞留了两个半月,才送到慕芷手中。
      光看江兮堂交信的动作,尹君汋便猜到他对慕芷很有好感,却没想到,两人原本就是一对恋人。慕芷看到信的瞬间便红了眼眶,平日端庄柔和的女子,难得露出些小女儿情态,捧着信娇嗔道:“这么久才这一封,我还以为你陷在哪处,把我给忘了。”
      江兮堂曾在彩绣镇河道边,拿出一枚翠色玉牌擦拭,动作小心而珍视。此时,慕芷又从衣领中牵出一枚形状相同的玉牌,显然与江兮堂那枚是一对儿。她捧在手中,细细观看,神色与前者如出一辙。尹君汋想到这二人相同的神情,心中微动,勾起了别样的情绪。
      慕芷逝去眼角的水珠,道:“劳烦师弟,让你见笑了,你还未成年

28.第28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