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堂下所跪何人?”京兆府尹李升坐在堂上问道。
跪在下面的一对夫妇吓得哆嗦,两人对望一眼,还没说话先抽抽噎噎的哭起来,“大人!您要给草民做主啊。”
李升极耐心劝慰:“你二人有何冤屈还不速速道来!”
妇人仍在哭冤难以自制,他的丈夫率先冷静下来,忙说明原委:“草民王三,这是草民的发妻王冯氏,我们夫妻二人从前王村日夜兼程赶到京城就是为了给我们那枉死的女儿申冤!”
“大人,我们要状告许家二小姐许清言草菅人命,目无王法,视人命如无物,可怜我那女儿巧绢,未及十八就命丧黄泉……求大人给草民做主啊!”
李升一听许清言的名字就皱眉,这名字太耳熟了,既耳熟又烦心。
早在许清言在京城横行霸道这么多年李升就心里七上八下的,每每听到什么传言恨不得替许清言烧高香:千万不要犯大事,千万不要落到我手里。
主要缘由还是许清言不好审——侍郎许蒲倒是好惹,可她母族乃洛阳宁国公府,闵家是武门世家,功绩卓越挣得多个丹书铁劵,更别说闵家儿郎个个都在边疆倾洒热血,家里还有两个郡主,皇恩浩荡,闵家多年盛宠不衰,让那些等着看他们跌落尘埃的人狠狠打脸。
许清言虽为闵家外戚,但老宁国公爷最是疼爱这个外孙女,这这这他怎么惹得起?
那么些年都平安无事过去了,如今人要倒霉,连菩萨都保不住。
他低叹一声,最近几个月恐怕没有空闲日子喽。
王三从怀里掏出一方锦帕,“这是小女亲手写的血书,可怜小女身亡一年消息才传到我们夫妇耳中,没能及时给小女申冤。”
王三说的好不伤心,李升命人取过锦帕只见上面血迹斑斑,字迹已不明晰,李升看半天也没认出几个字。
“你如何能认得出这是你女儿的手书?”
王三擦擦眼睛道:“这是有人从我女儿身上找到的。”
李升又问道:“你女儿是何身份?”
王三似是难以启齿,“小女巧绢是红鸾楼的……妓子,皆因当年前王村闹了虫灾,颗粒无收,只能卖女换得银两,全家才得以活下来,后来家里情况好了点,可那红鸾楼的妈妈漫天要价,我们根本拿不出钱,所以才委屈了小女。”
李升点头又问:“本官方才见那血书上并未提到许清言,你们为何开口就告她?”
“大人有所不知,红鸾楼的花魁霓雪姑娘恰巧撞见那日情形,我们夫妇二人是从霓雪姑娘那里得知小女死于许清言之手。”
李升心底升起一丝怪异感,案子进行的太有条不紊,若不是差了物证,几乎就能直接把人捉拿归案了。
不怕案子复杂,就怕案子太简单藏着猫腻,越简单越容易出错,此案还需谨慎。
“小姐,不好了!”冬兰气喘吁吁跑回来,“衙门带人来,说要找您问话。”
许清言哦了声,一点也不意外,反而有点如释重负,该来的终究会来。
我以前果然很混!
许清言咬牙,心里有个小人抡起另一个就是一顿揍。
冬草静静站在边上,自从上次谈话许清言没有从她这得到有用信息后就把她调到身边贴身伺候,时不时找她谈心,给她洗脑——好烦。
平时看着挺恬淡的,怎么一关上门就……
“小姐要出门?”冬漪挑出衣裳伺候许清言穿好。
“嗯。”
不多时许清言便到了主厅,几个官差已等候多时。
“这位便是许二小姐?”
许清言“声名赫赫”谁人不知?说这句话,只因眼前女子完全对不起她的恶名。她玉钗斜坠于发髻间,未施粉黛而明亮照人,身段窈窕,比之许雅璇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真的是许清言?
在官差眼中许清言无比矜持的颔首,十分坦然反问:“不知今日官差大哥因何事前来?”
几个官差小哥回过神干咳几声,回道:“今日王三夫妇衙门状告许二小姐杀人,且有人证,我等奉府尹大人之命,前来对许二小姐例行问话。”
许清言道:“请问。”
“好,不知许二小姐在宣和五十三年四月是否去过红鸾楼?”
许清言默默在心里翻个白眼,这都上年的事了,先不说我失忆了,就是没失忆,也不见得能记住。
脑海里的画面一闪而过,前几日翻墙出去,在身体本能的引导下好像确实去过青楼,那个青楼的名字可不就是红鸾楼?!
“不知道,兴许去过。”许清言又补充道:“我失忆了。”
几个官差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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