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皈将泡在水里的衣服一件件地捡了回来,就势要穿在身上。
“都湿了你还穿?”洛琛嫌弃地拽过湿衣服,还没反应过来便见南皈已飞身而出,稳稳地落在温泉池畔,身上的衣服早已被他施展内力烘干,甚至连湿发也变得干燥清爽。
他示意洛琛将衣服交给他,同样脱了水,“你……”
话未出口便顿住了,只因方才还在泡在水中的少年不知何时走到岸边,正赤身裸体,毫不避讳地站在他面前,雪白的肌肤坦然显露在他眼前,他甚至能看清他双腿上停留的水珠。
的的确确是少年人的身材,却意外地勾人。
洛琛笑意盈盈地向他伸了手,“衣服给我。”
若是放在以前,南皈定然不会有什么反应,但忆起自己在他面前露出的窘态,南皈将衣服递了过去后果断转过脸,不再看□□的洛琛。
“都是男人,害羞什么?当初在师门的时候,那些师兄们都是一起洗澡的。”洛琛一眼就看穿南皈的尴尬,迅速穿好衣服之后安慰道,“不就是有了反应吗?大家都是男人,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说完觉得不够,又凑近了他,悄声道,“在师门里,师兄们都会亲手教刚刚长大的师弟如何疏解的,所以,这不算什么不得了的事。”
闻言,南皈心上突然莫名地蒙上一层阴霾。他定定地看着洛琛的眼睛,似是要将他看透,“你也是这样?”
洛琛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他八岁就叛出师门了,谁教他这些?不过这话当然不能告诉南皈了。
见少年沉默,南皈忽而想到少年的孤僻,这话只怕又戳到他痛处了,心下涌出一丝愧疚。他正想道歉,洛琛却开了口。
“没有人教我。”
“什么?”
洛琛自小敏感,从南皈对他起了反应开始便隐约察觉到了什么,现在也大约能猜到南皈的情绪波动的原因,便重复了一遍,“我说,没有人教我,他们唯恐避之不及,怎么会……”
他不屑道,“而且,就是他们想,我也是不愿的。我洛琛虽不是什么君子,却也不会是随便之人。”说完便快步向前走去。刺骨寒风轻而易举地穿过单薄的衣衫,他这才发现,自己是被南皈裹着棉被抱了来,棉被下只穿着里衣,数九寒天,岂不受冻?
南皈亦是意识到了不妥,健步抱起少年足尖轻点,飞回暖和的正室。南路在二人出去的那段时间里按照南皈的吩咐重新布置了内室,搁置许久的炭盆也都拿了出来放在床脚,整个屋子仿佛养育鲜花的巨大的温室,温暖的房间缓和了洛琛冻僵的身子。
站在房中的少年身量纤细,一头长发没了发带的束缚,随意地垂落在他脑后。南皈不由抚上乌黑柔顺的发丝,敛起一缕握在手中细细打量,最后却只叹道,“衣裳尚且可以以内力烘干,这发我却是不敢了。”
“这世间居然还有你南盟主不敢做的事?”洛琛理了理微皱的衣服,顺手拽过软榻上南路为他们二人特意准备的棉巾,敛了头发擦拭。
南皈见他动作生疏,不假思索地按住他的手,接过布巾,拉他坐在美人榻上道,“你坐好,我来便是。”
那一双握剑的手即便拿起软罗也丝毫不见违和,他将布巾折了三折放在手中,分了一缕湿发轻柔地动作,生怕扯痛了头发的主人。洛琛头发既多又厚,每次擦干都要费上一番功夫,可南皈却没有任何不耐。
待头发半干之时,南皈停下了。洛琛以为他擦完了,正想回头,却被南皈制止了。他放下软罗的手重新拿起梳妆台前那柄木制牛角梳,从发根到发尾,一点点梳顺了纠结在一起的青丝。
此情此景,便是岁月静好,亦难形容。
室内温度陡然升高,空气中都似乎漂浮着暧昧的情丝。洛琛有些不自在,率先开口打破一室温情,“怀清手艺如此娴熟,难不成做过许多次了?”
头上的梳子一顿,片刻,低沉的声音传进他耳朵,“此生只你一个。”
“什么?”南皈声音极小,洛琛又只是随口一问,这近乎剖白又引人遐想的话语,竟让他错过了。
“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南皈放下梳子,将怀中的洛琛抱起放进床上的厚棉被之中,那条略薄的被子被他扯下铺在地上。
洛琛盖着被子侧身,盯着南皈看了许久,忽然扔了被子从床上滚了下来,躺在他身边,冲着他笑了笑,撒娇道,“怀清,我冷。”
“燃了炭火还冷?”南皈握了握他的手,只觉比起室外那冰块强不了多少,起身掀了被子将他带进自己怀里,再仔细地掖好边角,犹嫌不够地拉下被洛琛舍弃的被子压在裹着二人的棉被之上,“终是我低估了你的寒症,明日便让南路多搬一盆炭火来。”
“就是再多两盆也是不够用的。”洛琛摇头,紧紧贴着南皈,汲取着他身上的热气,“这寒症由内而发,须得自内部调养,否则即便是三伏天,我这手也不曾热。”
“你这寒症倒是奇怪。”南皈觉得不对,“什么寒症竟有如此表现?”
“广寒之血,天下至阴。”洛琛缓缓道。
聪慧如南皈,一下便猜了出来,“广寒成君便是你饮下那血的源头?”
“是啊,他可是极北雪狐,血冷的很。”洛琛叹了一句,看了看自己苍白的手,回忆起那人第一次在他面前现出本体的模样,不由笑了,“他可算不得是什么好兽,不过我倒是很喜欢他那身雪白的皮毛,以前还想着拿它做个披风也是不错的。”
闭关的广寒打了个寒颤。他的血自与洛琛相融后,洛琛关于他的言论多少能探知一些,并非他愿,而是血的缘故。正如那时讲出往事,正如此刻调侃皮毛。
“雪狐难得,他能修炼大成实属不易。”南皈抱紧洛琛,施法催动着两人周围的热源向他靠拢,“以他神族的身份和成君的地位,即便是我,见了他也要恭恭敬敬称一句前辈。”
“前辈?”洛琛撇了撇嘴,嫌弃道,“幸亏你是没见过他,否则别说是钦佩了,不把他一脚踹出去就是好的了。”
“但凡神者,皆有大智若愚的时候。”南皈为素昧平生却已心生敬仰的前辈广寒开脱,“若是有机会,定然要去拜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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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同床共枕[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