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穿越到这个世界的第五十年。
亦是他痛失所爱的二十多年后。
此时的南海,还是初春。
和煦的暖风拂过树梢,带着木棉花的香气,温柔的亲吻着这片树林。金黄的落叶随风而舞,如同一场绚丽宏大的黄金雨,金雨飘落在地上,也落在树下盘膝闭目而坐的人身上。
不远处传来极轻微的脚步声,若非凝神细听,几不可见。一个着白衣绣暗纹长袍的青年从远处而来,青年手握长剑,踏着漫天金雨,缓步走到树下那人身前,举手长揖。
树下那人若只看容貌,也是一个年轻人,只是头发有些许发白,瞧着又像是一个中年人,他缓缓的睁开双眼,双眸明亮,关切的望着身前垂眸不语的青年。
眼见青年一直沉默不言,无奈叹息:“你呀!”说着便忍不住展露笑颜,似带着对青年无限的纵容。
青年闻言,眸中浮出一丝笑意,再次走近,然后撩起衣袍跪坐于地,横剑至于膝上,向着面前之人唤了声师父。
“你三岁时,父母双亡,被托付于我。”长者望着自己沉默是金的徒弟,回忆起往事,只觉似在梦中。眨眼,已过去二十八年——二十八年前连话都说不全的孩子,已然长大成人,且名扬天下,威震江湖。
他的眼眸深邃,印刻着经历漫长岁月后,所遗留的痕迹,仿若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彼时,我身上事务繁多,实在无力看顾,只好将你带走。待得三年之后,摆脱一应杂事,便随你一同来到南海。”他也确实是一个已至古稀的老人,不过因为内力高深,武功登峰造极,看上去童颜依旧。
“那年,你六岁,初识武功,便非要学剑,实在是……实在是像极了你的母亲。”缓吸一口气,他明亮的眼眸微黯。
他们……怎么就变成了那样?独留他煎熬在这个世界里,是报复吗?
“在剑法一道,你也的确天资绝世。我不练剑,也无甚能教你,只好将收藏的剑法秘籍连同你父母遗物一道给你。”说着,忍不住叹道:“你自学成才,不过七年,就已有小成,未到弱冠,便已自创剑招,剑法大成。”果然不愧是能和剑神齐名的剑仙。
青年垂首恭听着师父的教诲,依然沉默不言。
“只可惜,你太过年轻,当时进境太快,险些走入误区。”人生在这世上,不管多么的天赋卓绝,依旧无法一直走得一帆风顺,无论是他和她,还是他。
青年低着头,目光落在自己的剑上,“所以,师父便让我放下剑,修心渡过难关。”
突然一把将剑抽出,剑鞘放置一旁,右手执剑与眼前,左手指尖沿着剑脊轻抚剑身,直至剑尖,方收剑回鞘,然后自信道:“而我,亦不负师父教诲,专注磨砺己身,终得突破。”他当然有自信的资本,这世间练剑者繁多,能与他比肩的不过寥寥。
长者沉吟良久:“是啊,五年之间你再也没练过剑,也从未拿起过,当你再次执剑走到我身前时,已是又进一步。此后,我便很少过问你的进境。只因,你离现今武学真正的巅峰只差一步之遥,世上能做你对手的人更是屈指可数。”他也确实为他自豪。
“一步之遥,天堑之隔。”抬头,望向养育他近三十年的师父,复又低头看剑:“师父此次唤我,想必是发生了什么事。”
长者抬手轻抚青年肩膀,拂去飘落于上的落叶,温和道:“确是有事发生,昨日我收到京城来信。你可知江湖中有一势力,该势力,有一百零八座楼,每一楼都有一百零八个人,且每个人不是身怀绝技,便是武艺不俗。”
青年道:“青衣楼。”
“是,青衣楼。青衣楼楼主霍休,是昔年金鹏王朝旧臣,与你同列当今武林六大巅峰高手,修炼童子功,内力深不可测。此次出行,便用他试剑吧。”长者漫不经心道。
接着从衣袖取出一封信递给青年:“相关消息都已录在这信中,处理掉霍休。青衣楼,就给皇帝吧,其他的随你处置。”
伸手接过信,青年道:“定不辱命。”执剑,起身拜别。
“等等!”
长者出声喊住已走出些许距离的青年,深吸一口气,“早些回来。”
青年闻言,不由莞尔。
“是。”
转身越走越远,渐渐有树木挡住他的身影,慢慢的,再也看不见。
树下的人终于站起了身,遥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眼中溢满既欣慰又自豪的笑意,还有一丝谁也看不懂的情绪。阳光透过树冠枝叶,洒进他的眼眸,使他不由得倚靠着身后的大树,又闭上了眼睛。
良久,缓缓道:“剧情,终于要开始了啊。”
金鹏王朝,与五十年前覆灭。其末代君主令王室唯一后裔携四位心腹大臣赶赴中土,并将王室财富拆分成四份,分与四位大臣,以期保存实力,图谋日后复兴。他们一到中土,便改名换姓。原名为:上官木、平独鹤、严立本、上官谨。现今身份为:青衣楼楼主霍休、珠光宝气阁阁主闫铁珊、峨眉剑派掌门人独孤一鹤,江南富商上官谨。
时隔五十年,青衣楼楼主霍休,图谋金鹏王朝财产,杀死大金鹏王,欲在关中设局引陆小凤参与此事,除掉闫铁珊和独孤一鹤,独占王朝财富。
朦胧细雨,笼罩着这座关中小镇,微风夹杂着雨水吹向街上来往匆匆的行人。
有一白衣人,撑着把素色油纸伞,背缚长剑,从长街的尽头,慢慢走来,微风细雨并未染湿他的衣裳,只在衣角下摆处稍有水印。他缓慢踱步,与街上的行人截然不同,每一步都走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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