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被问住了，“我……我回家去。”来不及细想，我只能说了个他最有可能相信的地方。
“顺路。我去教皇厅，可以送你到十二宫山脚下，走吧。”他偏了偏头，语气平淡，却不给人回绝的余地。
简直是自掘坟墓，我暗叫不好。我和玛妮花了不少时间才到这里，如果再打道回府，逃离圣域的计划就要前功尽弃了。
“怎么，还有事？”撒加已经走出了几米，看我没跟上，又问。
看来没法继续思想斗争了，只能边走边想办法。
“不,没有！”我硬着头皮匆匆跟上，离开之前不忘用余光扫一眼周围，——没有找到玛尼，只有五个不明所以的卫兵，面面相觑。
撒加站在原地等我，晚风吹拂着他柔顺的深蓝长发，而我却感到一阵凉意，有点哆嗦。
“你——冷不冷？”等我走到他面前，他突然问。
“……不冷。”我急匆匆从他身旁经过，以此遮掩自己的窘迫。——他一定注意到我的衣着太过暴露了。
“等一下。”他叫住我，然后解下黄金圣衣上的披风披在我身上，“不注意保暖，所以才会肚子疼吧。”
衣料接触我的皮肤，触感柔软而细密，应该是上好的织物，盖在身上瞬间就不觉得冷了，——而且除了身上，连心中也升起一股暖意。
我受宠若惊地望着他，黄金圣斗士是那么强大的存在，可是眼前这位双子座的大人仿佛收敛了所有斗士的戾气，只展现他温文尔雅的一面。
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无法拒绝只得埋头前进，——趁脸还没有变得发烫之前。
我们行走在崎岖的圣域小道上，沉默的气泡在我们之间漂浮。他很有礼貌地冲当护花使者的角色，始终跟在我身后。越是这样，越让我心烦意乱，我不知道他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用意，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摆脱他。
“戈里欧斯的事，我很遗憾，听说他今早已经下葬了。”身后传来他的声音，带着悲伤的情绪。
我想撒加与老师是认识的，所以也有可能从他的口中听过我的名字。
“是的。”我回答，心想如果今天他在竞技场，我们不至于沦落到这般田地，他也许会出手帮助里昂。
“大人，您是不是经常在圣域外执勤。”我顺势又问。
“恩，我常驻苏尼翁，今晚刚刚回来。”他顿了顿，又补充，“教皇召见我。”
——所以，着装才这样隆重。
即便是黄金圣斗士，在平日也很少看见他们身披黄金圣衣的样子。那身从神话时代就存在着，金光灿灿的盔甲是每个圣斗士的终极梦想，可是全天下只有十二个最强的人才有资格穿上她们。我不自觉回头看他，不亏是黄金圣衣选中的人！他与这件双子座圣衣天生绝配，也只有那么高挑修长的人才能把这身厚重的盔甲穿得如此轻盈，而双子座圣衣的外形肃穆庄重，穿在身上让他就像是一位高风亮节的骑士。很难想象，还有别人能穿出这样的效果。
“实际上，我这次回来主要也是为了戈里欧斯。”身后的人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他疾走一步，和我拉近了一些距离，“也许你会愿意回答我几个问题。”
我终于看清了事情的根节，原来是有问题想问，所以才要护送我回家吗？
“什么问题？”我说，心里莫名有小小的失落感。
他似乎又考虑了一会儿，才下定决心，然后说道：“戈里欧斯有没有向你提起过胜利女神的事？”
胜利女神？那位站在雅典娜手中的双翼女神，戈里欧斯为什么要向我提她。我思索着，似乎没有找到相关的记忆。
于是，摇摇头。
“你再好好想想。”他脸上浮现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仿佛我在骗他。
可是我绞尽脑汁，也记不得戈里欧斯说过关于胜利女神的什么事。
正当我们之间和谐的氛围开始出现裂痕的时候，从斜刺里冲出来一个人影，然后我听见玛尼夸张的声音：“尼珂，你怎么在这里！我找了你一个晚上了！”
她二话不说，拽着我的手就往回走，一边大声呵斥道：“你不是答应过我，晚上接班去照顾里昂的。”她冲我挤眼，再拉高声调，“你怎么可以忘记呢！”
我心领神会，于是大声附和：“啊，对了！瞧我这记性！”
玛妮的出现，拯救了我，我一边奔跑，一边回头，撒加站在原地，看着正在远离的我们，并没有追赶的意思。
“别回头，他不会跟来的，教皇还等着见他。”玛尼的口气老练又沉稳，她果然一直在暗地里跟踪观察我们。
“他的披风……”我突然想起手中攥着的黄金披风。
“快走，就当留作纪念吧。”玛尼压了压我的头。
然后她又讥讽我道，“我看你再走下去魂儿都要走没了。”
“难道你要我跟他打一架？”我白了她一眼。
玛尼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眨眨眼，是不是错解了她话里的含义。
“接下来怎么办？”我问。
“出圣域！”她信心十足。
“卫兵都收拾了？——你一个人？”我难以置信地望着她。
“是。”她点点头，“当然多亏了你和撒加大人。”
她笑颜里藏着杀意，这样的玛尼让我感到有些陌生。
9.向死而生3[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