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就奇了,整日跟在青明王身边的人,今日在堂上却没见到?
吴熙看着两人越凑越近的脑袋,忍不住道:“你还没说,她叫什么名字?”
吴熙一开口,听雨忽然一愣,缩了缩脖子,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警惕地来回看着两人。
吴熙向来沉稳,这句话却插得冒失,凤奕不禁盯着吴熙看了一阵,心道:这紫衣姐姐,果然不简单。
“哎,吃饱了!”凤奕只得结束话题,往后一靠,撑了个懒腰,“师兄,听说九阳河的夜市极为热闹,去看看吗?”
见话题移开,听雨松了口气,连忙点头附和,说了好几个独具特色的摊子。
吴熙起身道:“嗯,走吧。”
忙活了一下午,先是声东击西搜遍了王府,没查到可疑之处,又借花献佛用一顿饭打发了小丫鬟,也没套出紫衣女子的身份。两人只好带上随身之物,再次朝王府外走去。
这回出门,刚好碰见青明王回府,后面跟着一队银甲侍卫。战马披着晚霞走入院内,牵马的侍卫见到凤奕,躬身道:“见过七殿下。”
凤戚居高临下,逆光的面庞有些模糊,语气却很随和:“皇弟这是要出府玩去吗?”
凤奕点头道:“听皇兄夸赞九阳夜景,我就想同师兄去看看!”
凤戚道:“去吧。若是我腿脚灵活,一定陪你一道,可惜如今,只能对你说声早去早回,别贪玩误了休息。”
凤奕见他说得温柔,心中感动,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袖:“皇兄,我在这里多待几天,你若有什么难处就告诉我,我一定帮你。”
凤戚缓缓一笑:“放心,你照顾好自己便是。”
九阳城华灯初上,九阳河边灯笼高悬,幽寂的河水揽入灯火,粼光怒放,好似在河水中也藏了一条闹市,与凡间百姓一同热闹起来。
夜市丝毫不受白天那团火玄凶灵的影响,依然是人流密集,摩肩接踵。
吴熙喜静,一见这无缝可插的闹市,顿时有些头大,回首却见十七兴致勃勃,眼里倒映了五光十色,一副恨不能将整条夜市吸入眸中的样子。
吴熙道:“不然今晚就别纠结了,放松玩一玩吧。”
凤奕心中正是天人交战,一听师兄这么放纵,立即把“破解火玄”之事踢到了九霄云外,连声应道:“好啊好啊,我要看看那个!”
话音未落,人已经扎进闹市,几乎不见影子。吴熙惊了一下,飞快挤进人群,一把捉住他的手:“慢点,别走散了!”
凤奕一回头,给吴熙扣上了一张白色软陶面具,自己又拿了一张扣在脸上,咯咯笑道:“你是猫,我是虎,我要吃了你!”
摊子后的商贩也被逗笑了,哈哈道:“小公子要吗?两文一张!”
吴熙付了钱,凤奕又拉着他往另一边蹭,嘴里直喊:“师兄师兄,你看这个!这是什么呀,这么香?”
吴熙一看,白糖裹的糯米糍粑,热气腾腾,是从南方一带流传过来的,凤奕生在江南,应该吃过才对。遂道:“糍粑都没吃过,白活了,给你买两块。”
不多时,凤奕左手捧着糍粑,右手举着肉串,左右开弓,吃得不亦乐乎。
夜市人山人海,吴熙一手扶刀,一手握住十七的胳膊,前后被人夹得动弹不得,难以置信十七竟能在如此拥挤的地方腾出手来吃东西,还能抽空喂他两口。
又逛了一段,凤奕两眼一亮,被一堆草扎的动物吸引了注意,心急火燎地要去看。
偏在此时,两人前方响起一阵紧密的锣鼓声,有人吆喝了句什么,人潮一阵涌动,将正向一旁挪动的凤奕冲开,吴熙手中一空,被人群冲到了另一边,满头大汗地叫:“十七!”
叫声瞬间被喧嚣淹没,吴熙皱了皱眉,用力拨开人群,朝对面挤去。
街上有人耍猴,人群正是朝那边围去。这一围,原先经过的地方倒是稀疏了不少,露出了之前被堵得水泄不通的几家酒楼,吴熙不经意地一瞟,瞳孔骤然缩紧。
一名华服男子正从酒楼里走出,身材富态,双鬓微白,留着两撇羊角胡子,正一步三回头地与人谄笑道别。
吴熙死死盯着那人,浑身血液冻结一般,头皮上爬过丝丝麻意。
他一辈子也忘不了那张脸,沧州知府骆明秋,十五年前,一块斩首令牌落地,要了陆家十一口人的性命!
吴熙记起刑场一幕,脑袋嗡嗡作响,身体摇摇欲坠。直到酒楼门前驶来一辆马车,车夫一个蹦跶,跑去搀扶醉醺醺的骆老爷,吴熙猛一回神,提起昆吾刀,悄无声息地朝马车走去。
骆明秋打着酒嗝,被车夫和店家使出浑身解数晃晃悠悠扶上了车,一边回味下肚的陈酿一边挪动屁股坐好,心满意足地喊了声:“回府!”
车夫一挥鞭子,车轮碌碌转动。
未出闹市,骆明秋忽然感觉颈上一寒,下意识抬手去摸,眼前却突然多出一团黑影,竟是从车顶上掉下来的!
骆明秋大骇,张大了嘴巴要叫,吴熙把刀一横,刀尖在车窗上刺出一洞,灯光射入,映出玄铁刀锋,骆明秋一愣,嘴巴一歪,酒嗝和惨嚎一齐冲破了喉咙。
然而车厢早已被吴熙动过手脚,结印忽闪,阻挡了声音外泄。
刺客完全隐在暗中,身影如刀锋一般漆黑,骆明秋却感到有一双冰冷锐利的眼睛盯着自己,随时欲将自己开膛破肚,吓得他剧烈颤抖,肚中陈酿变成阵阵尿意,呼之欲出。
吴熙沉声道:“沧州知府骆明秋?”
官老爷发现叫喊无用,吓得哼哼一声,闭紧嘴巴,瘫软地摇头。
“不是?”吴熙的刀紧了紧。
骆明秋“哎唷”一声低呼,哆嗦道:“是是……但沧州知府早换人了,我现在是北丘巡抚……你你你谋杀朝廷命官,就不怕满门抄斩?”
吴熙冷笑道:“早抄过一回,怕什么?”
骆明秋闻言,吓得两眼一翻,一泡尿顺着□□流下。
吴熙嫌恶地避开,昆吾仍在对方肩上,沉声道:“十五年前,斩凤剑宗陆久梧被奸人所害,是你下令抓捕,一夜逼供之后送上断头台,是与不是?”
骆明秋面无人色,哀鸣道:“是……是我……可我也是被人逼的,真的……我也不想这么做……”
吴熙又冷笑一声,心中悲凉无奈,愤恨交织:“那你说说,是谁逼迫于你?”
骆明秋看到活路,立即明哲保身,供出了幕后之人:“白……白彦武!当朝帝侍院院首,正二品的大官!”
吴熙眸中一凛,深深吸了口气。
十五年了,他一直觉得陆家灭门背后深藏阴谋。今日,在九阳城中,骆明秋嘴里,终于出现了第一条线索!
20.第二十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