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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劣迹[2/2页]

帝国余辉 陈旧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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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图拉克(tuk)在船上钓的可不仅仅是鱼,还包括漂亮的女人。海上再起点小风,女人惊叫着就跳进图拉克(tuk)的怀里了。
      “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米索美娅(soia)来的花花公子。”
      图拉克(tuk)一惊,暗地里怀疑自己的名头太响,以致连帕加(arja)偏僻的加尔德兹(galdiz)牧人都已知晓他的素行。刚想找个理由体面地退却,他忽然灵机一动,问克睿莎(krisa):“你知道什么样的人算是花花公子吗?”
      帐篷里不知是害羞,还是真得回答不出,陷入了沉默。
      图拉克(tuk)松了口气。这小姑娘恐怕只是听看护她的妇人们提及过,而封闭的阿葛赅(agoge)血盟,或者曾经是阿葛赅(agoge)血盟的人,对外人向来没什么好评价。“花花公子,是指那种到处留情的人。”
      “到处留情?”克睿莎(krisa)低声问。
      “嗯。怎么说呢?就是每到一个地方,就会找另一个女人相处的家伙。”
      “哦!我们也称这样的人是‘贪心不足的公牛。”克睿莎(krisa)窃窃笑道。
      图拉克(tuk)故意装傻,假做不知道缘由,要克睿莎(krisa)加以说明。
      克睿莎(krisa)说:“你见过春天发qg期的公牛吗?它们先是互相打斗,直到决出最强壮的一头。而这一头就能获得和母牛们的交配权。可是它爱了一头,又爱另一头,渐渐身体不行了。于是其他的公牛就又开始挑战它,把它打倒。无论再选出哪一头,都逃不过这样的下场。所以我们把同时向好几个女孩子献媚的轻浮男人,叫做‘贪心不足的公牛。”
      克睿莎(krisa)银铃般的声音,让图拉克(tuk)听得不觉有些入神。
      “你呢?你是这样的男人吗?”
      图拉克(tuk)这才醒觉过来。“不,我才不是这样的男人呢!你们是不是把每个米索美娅(soia)来的男人都叫做‘花花公子?”
      “好像是的。”克睿莎(krisa)老实地承认。“可是你的确偷偷摸摸地跑到我的帐篷外了啊!还引诱我和你说话。”
      “呵呵呵呵,花花公子才不会引诱你说话呢!他会骗你和他”
      “交欢吗?”
      图拉克(tuk)张大了嘴吞了口凉风――这女孩子刚才还挺纯朴的,怎么一下子又那么大胆起来。难道信图墨吐斯教的女人都是这样的?
      帐篷里又是一阵笑声。
      “我相信你了,你不是花花公子,否则怎么一下子就哑火了。告诉你,我从十岁起就见过马啊、羊啊的,成双结对地在一起。刚才要是你敢胆大妄为地闯进来,我早就叫守卫来把你骟了,就像我父亲对待那匹发脾气把我颠下地的公马驹子那样。”
      图拉克(tuk)擦了擦额头的汗。不过他知道,今天算是成了一半了。
      “知道你过得快活就好。我回去了。”
      “不想死想活的了?”
      “那是骗你和我说话的。”
      一阵衣物唏嗦的声响,克睿莎(krisa)走到靠近图拉克(tuk)藏身处的帐篷帆布边。“你很诚实。”图拉克(tuk)不禁暗笑,他这只是投其所好罢了。“”,克睿莎(krisa)犹豫着问:“米索美娅(soia)人,你叫什么名字?”
      “你可以叫我特克(turk)。”这是小时候一个损友给图拉克(tuk)起的昵称。
      “嗯,特克(turk)。你还会在米索美娅(soia)待一段时间吗?”
      “是的,我应该会待到雨月底,瓜月初吧。哦,就是6、7月的意思。”
      “我们加尔德兹(galdiz)的6月不常下雨”,女孩子有些幽婉地说。停了一会儿,她又说:“特克(turk),你可以常来看我。就像今天这样,和我说说你所走过的地方。不过白天的时候,你千万别靠近我。”
      图拉克(tuk)露出满意的笑脸。“我知道了。克睿莎(krisa),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可以,不过只限我们两人的时候。”
      “好的,克睿莎(krisa),晚安了。”
      克睿莎(krisa)轻轻叹了口气,说:“晚安,特克(turk)。”
      图拉克(tuk)避开巡视的牧人守卫,手脚麻利地逃回村庄外围留给客人的帐篷。阿布(abu)被几个年轻人拖到了床上,现在还睡得死死的。图拉克(tuk)拍松了自己的枕头,另找了个床铺躺下。他又过了一两个时辰才睡着,不过这一晚睡得特别香甜。
      到6月中的时候,加尔德兹(galdiz)的所有雄性都不敢抬头直视的‘小公主克睿莎(krisa)其实已经有了个秘密情人。不过这一点克睿莎(krisa)本人没有承认过,图拉克(tuk)亦没有点破,其他人更无从知晓。让图拉克(tuk)感到郁闷的是,虽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刺激地偷偷眉目传情,也曾在漆黑地夜幕中触碰过女孩子柔弱无骨的小手,他却始终没能突破克睿莎(krisa)的最后一道防线。他很担心哪一天会控制不住自己,去抚o克睿莎(krisa)淡黄色的头发,或是她娇小而坚挺的胸脯。而这也许会成就一桩美事,但更有可能会使他遗憾下半‘身。
      有一夜,图拉克(tuk)正磨破嘴皮子,劝诱克睿莎(krisa)放他进屋。克睿莎(krisa)娇笑着拒绝,却又不让图拉克(tuk)离开。两人正谈得全身燥热,帐篷外突然响起脚步声和好几个人谈话的声音。克睿莎(krisa)立刻禁声,图拉克(tuk)原本想乘机溜走,回自己床上发泄肝火,却鬼使神差地趴到了草丛里。他听到有人唤了一声‘大首领,而加尔德兹(galdiz)的大首领只有一位,那就是卡尼卡萨(kanikasa)。虽然由远处一眼认出之前就已见过的卡尼卡萨(kanikasa),图拉克(tuk)发现卡尼卡萨(kanikasa)今天还陪着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后面更跟随着三、四个体格魁梧、腰胯弯刀的战士。这是促使图拉克(tuk)留下来的原因之一――他很好奇,而好奇能要了猫的命。
      图拉克(tuk)由暗处悄悄向外看。帐篷门前闪动的火把所投射的阴影,不啻于给他加上了另一层保护。卡尼卡萨(kanikasa)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汉。个头不高,身体却健壮,背部和手臂上满是虬结的肌肉。长年马背上的生活,使他的腿略有些罗圈。不过要是有人敢嗤笑他这一点缺陷,最好还是先把自己的脑袋卡在胳肢窝里保护好。
      “阿姆巴(auba),欢迎你进入我的帐篷。”
      图拉克(tuk)个性有些散漫,学识的广度上却能轻松超过他的两个哥哥。他知道阿姆巴(auba)并不是某个人的名字,而是对阿葛赅(agoge)血盟某些高级祭司、氏族首领的称谓。什么人能让卡尼卡萨(kanikasa)表现得如此尊敬呢?
      带面纱的女子高雅地点了点头。身后的武士恭敬地拉起克睿莎(krisa)帐篷门上的垂帘,那女子轻盈地走了进去。卡尼卡萨(kanikasa)随后跟进,而那几个武士则都留在了外面。
      “这是我的女儿克睿莎(krisa)。”卡尼卡萨(kanikasa)向女子介绍说。
      “嗯,很不错的姑娘。”女子虽然用帝国通用语,口音里却带着东部大草原的青涩感。
      卡尼卡萨(kanikasa)很得意地笑了。他说:“克睿莎(krisa),这是我最尊贵的客人。你可要替我好好招待哦!”
      克睿莎(krisa)连声答应。带面纱的女子却有些疑惑地问:“她几乎还是个孩子。我们的谈话,她听去有什么好处吗?”
      卡尼卡萨(kanikasa)回答说:“没关系,我从来什么事都不瞒我这个女儿的。她是百分百大草原上出生的人,能够理解我们所说的话。再者,我对克睿莎(krisa)一直严加管束,其他人都知道不该靠近她的帐篷。我们在这里谈,最安全不过了。”
      “嗯。”那女子还有些犹豫,但也只好客随主便了。“卡尼卡萨(kanikasa),之前信里说的事,你考虑过了吗?”
      “是的,我收到您的来信了。事实上,我们等待这封来信已经足足等了二十七年了。”卡尼卡萨(kanikasa)百感交集地回答。
      带面纱的女子颇有点讽刺地说:“据我所知,你在帝国的头十年还是过得不错的。而且安定下来后还生了个如花朵般鲜艳的女儿,哪里还有工夫想起我们这些老相识呢?”
      卡尼卡萨(kanikasa)尴尬地说:“阿姆巴(auba),您就别再羞辱我了。3255年,皇帝,不,希斯塔斯普斯尼森哈顿(hystasesnisenhaddon),他率领虎狼之师入侵我血盟的疆域,想要像他的祖先一样把我们从帕加(arja)的领地上赶尽杀绝。您的两个哥哥纳吉巴(nagiba)和达斯马亚(dasaya)又不争气,对您的求助置之不理。您无奈撤离,却把我们这些人势单力孤地留给了帝国处置。我和其他几个扈玛(hua)商量了一下,觉得与其把自己的脑袋送给希斯塔斯普斯尼森哈顿(hystasesnisenhaddon),凭添他的光辉,还不如隐忍下来,等待您的回归。只是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二十多年啊!”
      躲在帐篷外的图拉克(tuk)暗笑――这老狐狸,先是埋怨阿葛赅(agoge)血盟不厚道,给自己投降敌人的行为开脱;然后又把自己抬举成卧心尝胆的忠臣,一举摆脱那女子的责备。
      带面纱的女子沉默了一会儿,声调低了下来。
      “算了,过去的事我们都不要提了。这么多年,大家都过得不容易。不过现在局势明朗,我也回来了。你是不是愿意再次成为我的扈玛(hua)?”
      这下换卡尼卡萨(kanikasa)犹豫了。
      “这个,您的两个哥哥对此是什么观点?如果没有他们的援助,万一帝国反扑过来,岂不是又回到二十七年前的场景了?”
      “呵,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那女人冷冷道:“原本草原上疾驰的风,现在已成了草洼里的一滩死水了!怕什么怕。我们的先祖曾与帝国打仗,打输了,退到大草原上休养生息一百年,然后再打回来,可不就打赢啦!?要都像你这般畏首畏尾,与那些帝国的顺民还有什么区别。我担心,你是舍不得帝国的封号和这里的领地罢?”
      “我不是这个意思。”卡尼卡萨(kanikasa)解释说:“我们身边的这些坛坛罐罐,都是帝国拿来束缚我们的枷锁。把它们打破、丢掉,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至于那个爵位,简直就是笑话中的笑话,谁都没把它当回事,包括帝国自己。我所担心的是,万一我们与帝国起了冲突,要和先祖一样撤退到草原上去,您的两个哥哥是不是会接纳我们呢?”
      带面纱的女子道:“这点不是你应该考虑的。不妨再透露点消息罢!血盟内部也有不少人厌倦了纳吉巴(nagiba)和达斯马亚(dasaya)的一意孤行,希望我出面整顿局面呢。我知道你与我两个哥哥之间的恩怨。但草原那么大,难道就容不下你和你的部族那一小拨人马了?这二十多年,我一个女人不也在那里活得好好的。”
      卡尼卡萨(kanikasa)连连称是,却没有做出明确的表态。那女子也不强求,转头问起克睿莎(krisa)日常生活和手工女织方面的事。卡尼卡萨(kanikasa)松了口气,过了一会儿便告退离开。克睿莎(krisa)让出了自己的床。她由衣橱里找出一套薄被和被褥,在帐篷的另一侧打了个地铺。那女子帮了把手,待克睿莎(krisa)收拾好,就也躺下歇息了。她今天应该赶了很长一段的路。
      图拉克(tuk)静静地等到后半夜。
      待帐篷里的呼吸声渐渐变得悠长,他竟壮起胆子从克睿莎(krisa)之前替他开的洞里钻了进去。他听到带面纱女子将随身的衣服放在克睿莎(krisa)的梳妆台上,于是想偷偷翻查一下,看看能否找到表明女子身份的首饰、图章什么的。帐篷里只有门帘缝漏进来的一点月光,他摸索了半天毫无发现,只在女子的腰带上扎破了自己的手。想想还不死心,图拉克(tuk)索性匍匐到床边,欲偷看女子解除面纱后的相貌。
      他这次可是太托大了。刚待他抬起头,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一把锋利的匕首便架到了他的脖子上。他立刻乖巧地停止一切自主动作,随着匕首的移动慢慢站起身来。那女子用左手掩上了面纱,随即呼唤帐外的护卫进来。原本安静的帐篷,顿时被几个明晃晃松木火把照的亮堂堂的。
      “你是谁?小偷吗?”那女子厉声问。“或者是你向对我做什么?”
      图拉克(tuk)见克睿莎(krisa)刚睡醒有些懵懵懂懂的,只好自己解释说:“我我以为你是克睿莎(krisa)呢!”
      克睿莎(krisa)这下可听明白了。她羞涩地低叫一声,把头埋到了被子里。
      那女子觉得可气加可笑,顺手把匕首丢给了自己高塔一般的守卫。她坐在床边,把图拉克(tuk)上下打量了一番,诧异地问:“你不是本地人吧!外乡来的旅游客,还是行商的?”
      图拉克(tuk)挺了挺胸脯,装出一幅又畏惧又想装好汉的样子,回答说:“你太小看我了,我是个冒险家。”
      帝国本土的人骨架上原本就比帕加(arja)长期食用牛羊肉和奶制品的牧人小一号,图拉克(tuk)又只有十八岁尚未长足。瞧着他那孬样,女子毫不迟疑地给图拉克(tuk)加上‘喜欢刺激又好逸恶劳的富家公子的标签,再不把他当回事了。
      此时,卡尼卡萨(kanikasa)也得到了消息,带着两个随从赶了过来。
      带面纱的女子对着主人嘲笑道:“你的篱笆果然严密,只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阻挡此类登徒子的‘偷袭吧。”
      卡尼卡萨(kanikasa)又是尴尬又是恼怒地跑到女儿的身旁,把她从被子里揪了出来,恶狠狠地问:“这家伙是谁?你怎么认识他的?”
      克睿莎(krisa)吓得全身颤抖,哆哆嗦嗦地回答:“他是特克(turk),我也是刚认识他的。他只是过来给我讲故事的。”
      如今再这么说,任谁都不会相信了。女子的护卫和卡尼卡萨(kanikasa)的随从,脸上都带着古怪的笑容。那女子也是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模样。卡尼卡萨(kanikasa)跳到图拉克(tuk)面前,由下腹部狠狠给了他一拳。图拉克(tuk)倒吸了一口气,顿时瘫软到地上。
      “给我打断他的狗腿,丢到野地里喂狼。”卡尼卡萨(kanikasa)大喊道。
      图拉克(tuk)紧悬着的心,此时放了下来。这样的结果,比起被卡尼卡萨(kanikasa)或者那女子发现自己身份已经好上一百倍了。断了两条腿还可以接回来,丢在野地里也还可以爬回来。再说还有阿布(abu)呢!虽然不怎么聪明,去草地里救主人的忠心总还是有的。
      克睿莎(krisa)诺诺地要说情,被她父亲的大嗓门给堵了回去。“除了我和我的族人,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任何一个男人了。”他这么叫道。带面纱的女子倒是说了几句好话:“卡尼卡萨(kanikasa),谁年轻的时候没犯过错?不要对你女儿那么苛刻。至于这个男孩子,算了,还是饶他一命罢,免得坏了你的名头。”
      杀戮妇孺以及手无寸铁的人,无论在帝国还是在阿葛赅(agoge)血盟,都是令人鄙视的行为。卡尼卡萨(kanikasa)火气虽大,这点暗示还是听得懂的。他恨恨地挥了挥手。他的随从们没理解,询问该怎么处理这‘小子。
      “还能怎样!把他的所有财物都没收,然后赶出我的领地去。以后再让我看到你的脸,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最后那句话,是说给图拉克(tuk)听的。
      两个健壮的随从一人架着图拉克(tuk)的一支手,就要向外走去。一小团黑影突然由帐外冲进来,边跑还一边大叫着:“你们不能伤害他,他可是图拉克(tuk)王子殿下!”图拉克(tuk)听到这声喊叫差点当场晕过去,脑海里不断回响着‘这下完了,完了,完了。
      也就那么巧!――图拉克(tuk)的仆人阿布(abu)发觉这段时间主人夜夜晚归,早就起了怀疑。他早几天偷偷跟在图拉克(tuk)后面,揭破了他的小秘密。虽然有些担心,但见连续几日没什么异常,阿布(abu)也就默默祝福主人的好运气了。可今天睡了大半夜被尿憋醒的时候,阿布(abu)发现图拉克(tuk)还没回来,有点担心,再睡不着了。他轻车熟路地摸到克睿莎(krisa)的帐篷边,只听见里面一个人大叫:“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阿布(abu)救主心切,便不顾一切地闯了进来,加上了那一嗓子。
      整个帐篷静了下来。
      等了一会儿,带面纱的女子向阿布(abu)发问:“你是说,这位年轻人是努尔五世(nulv)的儿子,图拉克尼森哈顿(tuknisenhaddon)王子殿下吗?”
      图拉克(tuk)向阿布(abu)连连使眼神,被卡尼卡萨(kanikasa)的随从在脑袋上重重拍了一掌,痛得眼泪鼻涕直掉,哪里还顾得上向仆人发指示。阿布(abu)见这帮‘蛮子凶狠,越发老实地把图拉克(tuk)身份交待了出来,还以为这是在救主人的命。
      带面纱的女子狐疑地看了卡尼卡萨(kanikasa)一眼,意思是‘你之前说得那么慷慨激昂,骨子里别是幻想着要成为努尔五世的亲家罢。卡尼卡萨(kanikasa)慌忙辩解说:“与我无关,我也是第一次听说的。”他忽有些不好的预感,掉头问自己的女儿:“这家伙今天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是我们谈话前,还是在此之后?”
      克睿莎(krisa)早吓傻了,连忙回答说是‘之前。
      卡尼卡萨(kanikasa)哀鸣道:“那么说,我们所提到的事情,他都听到啦!?”克睿莎(krisa)眼里含着泪,像母鸡啄米般连连点头。带面纱的女子也慎重起来,让她自己的护卫把图拉克(tuk)接手过来。
      图拉克(tuk)在两个高他一头的武士颇带威胁地注视下,坐到那女子顺手替他拉来放在她对面的椅子上。
      “帝国的王子殿下,到加尔德兹(galdiz)来做什么?”
      图拉克(tuk)呼呼地喘着粗气。倒也不完全是在做戏――刚才卡尼卡萨(kanikasa)怒气冲天之下打得那一拳,以及阿布(abu)这傻瓜带来的精神冲击,让图拉克(tuk)直到现在还没完全恢复过来。不过他发达的大脑已经快速旋转起来,即将想出摆脱困境的苗剂良方。
      “呵呵”,图拉克(tuk)一边咳嗽一边冷笑。“你不知道皇帝的儿子都要到各地去历练吗?否则今后凭什么挑选出合适的继承人呢!我是最小的儿子,所以被派到帕加(arja)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了。”说完,他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口沫。
      那女子的眼睛也是骨碌碌乱转。
      “你是被皇帝派来巡查加尔德兹(galdiz)的形势的?”
      “我可没那么说。他本来只是让我去帕加(arja)靠近米索美娅(soia)边界的地方,了解一下近期的税收情况。是我自己厌倦了繁杂的文书工作,溜到加尔德兹(galdiz)来的。”
      “你是溜出来的,也就是除了这个仆人,没有人知道你现在的位置啦?”那女子好奇地问。
      图拉克(tuk)苦笑道:“有那么简单就好了。你以为我是谁?行动如此自由。我是借助我母亲的关系,逼当地的帝国官员放我出来的。这帮官僚不仅给我圈定活动范围,还规定了回去的日子,简直就没把我当正常人看待。嗯,应该就是近几天了。万一我没如期露面,他们一准会派几百个士兵进来搜索吧。你知道,这是件很伤情调的事,特别在情浓我浓的关键时节。”
      那女子对图拉克(tuk)的解释半信半疑,逻辑上却又找不出任何破绽。她又问冒失闯进来的阿布(abu):“王子殿下所说的话,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她的本意是想由仆人那里验证一下图拉克(tuk)说法,可阿布(abu)的脑子再一条筋,现在也多少琢磨出点道道了。
      “我就说不要在这里流连下去了,殿下您就是不听。这下子可好!”他顺着图拉克(tuk)的说辞埋怨道:“反正您又不是第一次了。大不了丢点面子,被一队士兵毕恭毕敬地看护着送回去。帝宫总管出来前就教训过我了,如果这次还容着您胡作非为,一顿责打恐怕是免不了了。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图拉克(tuk)心里偷笑。带面纱的女子和卡尼卡萨(kanikasa)等人却已信了七八成。卡尼卡萨(kanikasa)叫过来自己的随从,咬着耳朵向他吩咐了几句。虽然没听清楚,图拉克(tuk)却知道他是要安排哨兵,侦查‘子虚乌有的搜索王子殿下的帝国军队去了。
      “如此说来,假使我们扣押你,又或者是伤害你,你父亲立刻就知道这与卡尼卡萨(kanikasa)脱不了关系啦?”带面纱的女子明眸善睐地瞧着图拉克(tuk)。听到这话,卡尼卡萨(kanikasa)的脸色亦是大变。他心想,阿姆巴(auba)别是要利用这次的契机逼自己入伙罢?
      图拉克(tuk)思索了一会儿,回答道:“估计我父亲早就忘了还有加尔德兹(galdiz)这回事吧。”卡尼卡萨(kanikasa)大怒,不过内心底却知道图拉克(tuk)所言非虚。“不过帝国的官员们知道我来了附近。如果真得发生你所说的情况,他们应该会联想到克睿莎(krisa)的父亲。”他向卡尼卡萨(kanikasa)微笑着说:“盛名之下,难免因此受累。”
      卡尼卡萨(kanikasa)从牙缝里崩出几个字。“彼此彼此!”想想自己一世英名,如今却要和一个插科打混的毛头小子相提并论,还真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带面纱的女子说:“卡尼卡萨(kanikasa),你看接下来该怎么办?”
      其实卡尼卡萨(kanikasa)的选择无过两个,要么是放了图拉克(tuk),要么扣下他当人质。至于悄悄杀害帝国王子、皇帝的儿子这条路,早就被图拉克(tuk)刚才说的话给封死了。而且,似乎放了他会是最简单、最彻底的解决之道。
      “你要么是个倚仗老爹的权势到处惹事生非的二世祖,要么就是个聪明绝顶的家伙。”带面纱的女子自顾自地评价图拉克(tuk)。图拉克(tuk)心想‘你不妨认为我是前者好了。带面纱的女子的身子缓缓靠近图拉克(tuk),直到遮面的纱巾几乎贴到他的脸上才停下来。图拉克(tuk)能闻到她身上散发的淡淡幽香,像是草原上盛开的野花中夹杂着拈压青草的青涩味道。“我觉得你更有可能是后者。”女人轻声说。
      图拉克(tuk)的表情古怪,最后憋出一脸欢喜的样子。“你是在夸我罢!我听明白了。”
      带面纱的女子‘哼了一声,突然由守卫手中拿回了自己的匕首。
      “嘶,刀尖轻松划破图拉克(tuk)的前襟,露出养尊处优的嫩白皮肤。图拉克(tuk)刚要反抗,四只虬实有力的手紧紧抓住了他的双臂。卡尼卡萨(kanikasa)大惊,叫道:“阿姆巴(auba),现在不能杀他。帝国的驻军离我的营地不足五十里。如果照他所说,他们甚至可能就在我们附近。我的人就算要撤退,时间上也来不及了。”
      那女子没有理睬,厉声对图拉克(tuk)道:“说,说出我的名字来,不然我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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