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椅，缩短了我和男人的距离，右手的拳头用力打击那人的小腹部，那人哼了一声，倒下了，我把他扶到轮椅上，推走了。
在房间的角落里，我将男人放在床上，给他打了一针安定，在他耳边说：“你要睡多久，就看你爱人的办事效率了。”来到楼下的电话亭，拨出一连串数字，嘟嘟两声之后，“喂，你好。”
“郭老师我想和你单独聊聊。”我直截了当的说。
“请问您是…”她的声音很疑惑。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老公在我手里。”
“你没病吧，这不是想敲诈吗？”
“你可以觉得我敲诈，但是给你老公打的安眠药太多了，恐怕会影响今后的生活。”
啪的一声，她挂断电话，我知道她不信，我会让她相信的，我从男人的衣服里拿出手机，拨打郭嘉的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看来还是着急了，我开门见山的说：“郭老师，还在怀疑我说的话吗？”
“你到底是谁？”她压低声音。
“别再浪费时间了，照我说的做，不然小心你老公的性命。”
“你想怎么样？”她终于妥协了。
我用她丈夫的手机给她打电话。她有什么理由在怀疑，我笑了不再拐弯抹角：“找到你初中同学张雪，今天下午五点让她在医院门口等我，我不想看见其他人，包括你在内。”我迅速挂断电话，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她的时间不多了，至于怎么能做到就是她自己的事。
三点，三点半，四点，四点五十分，我拿起电话，接通之后：“郭老师，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已经好了，我还问道张雪在钢铁厂上班。”
“很好。”挂上电话，带上眼镜，还没到医院就看见张雪站在门口，我没有在掩饰自己的身份：“好久不见。张雪，还记得我吗？”
张雪愣了一会说：“你是？”
“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初中的时候，自己做过什么不记得了？”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做过什么？还真是不记得了。”
“我就是杜双双，不记得当年是怎么欺负人的了？”
她恍然大悟：“原来是你，记不记得又能怎么样？”可是态度还以前一样嚣张。不过没关系，对于将死之人，有什么可以计较的呢？
“人，是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人，不介意的话请跟我来。”我头也没回的朝医院里面走去，身后的张雪跟上来，没有问什么，我暗暗骂道：真是个蠢货，要死的人，嘴还是那么硬。在医院偏僻的角落，杂草丛生，这里是最靠近停尸间的地方，张雪不耐烦的说：“你想怎么样？就凭你，也不能玩出什么花样。”
“你不知道时间会改变很多事，人是会变得，你知道吗？杀人其实很容易。”
张雪的表情变得不屑，我知道她不信，我只能用行动来让她相信，锋利的刀锋在她脖子上轻轻抹过，她没有痛苦，没有来得及反抗，就倒下了。检查好张雪身上没有我留下的东西，拿出她的钱包和电话，离开。
晚上再一次给郭嘉打电话，明天早上十一点我要见到王玉明，地点就在你学校的门口。
“我想听听我老公的声音。”郭嘉急切的说。
“照我说的做，要不然你老公就回不去了。永远别想着报警，我能找到你们一次就能找到第二次，马上就去做。”我挂上电话，看着如墨的天空，其实郭嘉很无辜，她的丈夫也很无辜，但是我当初有做错了什么，会让他们如此对待我。
艳阳高照的中午，我在狙击枪的瞄准镜后面静静等待着。学生陆续的放学，监控器里不断地显示学生幼稚的脸庞，王玉明瘦高的个子在学生当中很显眼，他很准时，面对学校大门，我瞄准他的头部，学生走光之后，我扣动扳机，他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倒下了，看着他头部的窟窿，流淌出一股股的鲜血，周围的人开始惊慌失措，我笑了：“你们都会付出代价，我当年的羞辱，让你们这样还，已经很好了，我都没有要利息。”收起枪，把身上的衣服全部换下来丢在洗衣机里，自己走进浴室，热水从头部滑落，告诉自己下一个就是他了。
洗好澡之后，看着安静躺在小屋里郭嘉的丈夫，从药箱中拿出针管，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安定注射到他的体内，在他耳边轻声说：“这次就算是你倒霉了。”拿起电话，电话接通的依然很快：“你到底想怎样，想怎样，有人死了。”
“不用你提醒我，约肖老师出来，晚上八点在学校门口。”看看时间还有八个小时，时间太充足了，坐在电脑前，再次入侵公安局的信息网，输入侩得钢信息和照片之后，不到五分钟就找到他的基本信息，姓名：侩得钢，男，家庭住址，铜画市山龙小区，390栋，无业。
我站在小区的门口，小区很老，好像贫民窟一样，来到二楼轻轻敲了三下“是谁啊。”里面的声音嘶哑。
“物业的”我听见屋里有脚步声，慢慢来到门口，门被打开了，开门的人50岁上下说话很客气：“您今天来，还是要我们搬迁吧。”
我没有说话，微微笑着点头，男人把我让进屋，房间里有种腐败的味道，每一个角落都堆放着捡来的废品，我记得他上初中的时候家里比较富裕，怎么变成现在的样子了？男人看出我的疑惑说：“哎，屋漏偏逢连夜雨啊，你说说，我们家都这样了，我知道你们也有难处，但是那点补偿金，赔偿款，对于我们家真是杯水车薪。”
“你家的条件，怎么会……”我没有想到侩得钢的家里会是这样子
“都是我家的兔崽子不争气，学不好好上也就算了，整天就是打架，谁知道，怎么就招惹上道上的人，把腿大折了一条，本来以为事情这样就算了，打折一条腿也算是教训了，可没过几天一群人就找到家里，什么都没问，进屋就砸东西，他妈妈一着急就犯心脏病倒下了，当时那么乱，也不知道是谁把书柜推到，砸在我老伴的身上，结果高位截瘫。我这前几年也不落好，检查出来急性肾衰竭，要换肾，哪里来的钱啊，家伤的伤，残的残，病的病，儿子这样，也找不到工作只能捡废品。哎…”男人的眼圈通红，眼泪始终没有掉下来，是眼泪已经哭干了吗？
我离开侩得钢的家，他父亲起身送我离开，我拒绝了，真是报应，当年你的所作所为，可曾想过自己会有今天的下场？在超市附近的垃圾堆，我看见拾荒者一瘸一拐的在捡着垃圾堆里的翻找着东西，看着他的背影，我还是决定要打扰他的生活。我站在他的身后：“侩的得钢，”拾荒者回头看着我，他的脸上有着不符合年纪的沧桑，眼睛浑浊“还记得我吗？杜双双”他的头慢慢的低下去，然后说：“我，对不起你。”
我笑了，心中多少有些开心，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我要的不是这个。”
“当年我不懂事。”
“因为你们我都有心里阴影了，还叫不懂事？”为什么每个人都会拿不懂事当做借口。“既然小的时候不懂事，那长大之后就要为自己的不懂事付出代价。”不知悔改的东西，就知道不应该同情你。
“真的很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我应该怎样表示自己的歉意。”当年的，现在却如此落魄。
马路忙忙碌碌的人流车流，红绿灯不断地变化着，飞快的车辆，拥挤的人群，侩得钢看见马路中间的矿泉水瓶子，在拥挤的人群中蹒跚着，红灯亮起他还在马路中央徘徊，一辆辆汽车在他身边飞驰，身边的老人也在蹒跚着过马路，我上前扶着她，老人满脸皱纹却很慈祥。我们和侩得钢只有几步之遥，老人年纪大了，走路不稳，我故意绊倒老人一下，老人脚下不稳，我握住老人的手轻轻一送，老人向前迈了一大步之后推到了侩得钢，我才紧紧抓住老人的手，没有让老人摔倒，急刹车之后，殷红的鲜血才车轮下流淌，司机没有停车，一脚油门从他身上压过，我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老人愣在当场。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我松开老人，从人群中离开。
晚上八点，再次赴约，老人站在学校的门前“肖老师”我轻轻喊一声，老人回头看着我很客气：“你是？？”
“三年前，老师还记得吗？被人欺负的女孩？”
“杜双双”
“老师记忆力真好，对于过去的事情老师作何感想？”
“你还是放不下，那时候，我一直都知道你被同学欺负。”
“那老师，为什么不闻不问？”
“青春期的孩子都是不安分的，那只是你应该经历的，人长大了，无论对与错，过去了就过去了，在计较，都已经回不去了。”
“我当然明白。但是人做错事是要有代价的，没有代价就算错了也不会意识到错误给人带来的伤害。”
“你还是放不下，那你做错的事又要付出什么？当年才是的事情，我知道是你做的，放学的时候，我亲眼看见你自己回家，但是你说谎了，我没有揭穿，只是用另一种方式来帮你，可是你还是放不下，一个中学生怎么可能去贩毒，他们虽然是混混，想贩毒，他们还没有那个本事，而且你不是杜双双，自从你从医院回来我就觉得你和以前不一样，从前的杜双双是很内向的，体弱多病，而你虽然很瘦，但是双臂上有很明显的肌肉块，试想一下体弱多病的孩子手臂上居然有肌肉，很明显你是经常运动。”
“老师就厉害，举一反三，我是谁其实一直都重要，重要的是该做的事已经差不多了，要惩罚的人，也已经得到惩罚。至于警察，老师你会做出自己的决定。”
“是我没有教好你们，一步错，步步错，一生为师，到最后还是错了。”她哭了。
“那几个人已经死了。”我很平静的告诉她。
“你终究还是做了，不过也好，你走吧，让还活着的人好好活吧。”一瞬间我觉得老师的背影很沧桑，本来我还想让老师享受一下恐惧，还是算了吧，已经年过半百，看过，经历过的事情已经够了，我也转身离开，我们不会再见面了，老师是不会报警的，既然老师当初决定帮我，那现在她不在乎再多一次，无论是什么原因。
还有一个人没有找到，是王志，郭嘉会找到他的，我不让王志死掉，死了，就一了百了，活着有的时候更需要勇气。
“郭老师，找到王志。”
“已经两天了，我老公怎么样了。”
“别急，找到王志，老公就还你，要知道已经两天了，安定注射的太多，真的是不好。”
“你知不知道，肖老师已经辞职了，要去偏远地区支教。”
“别再啰嗦了，这对你没好处，既然人做出自己的选择，你有何必坚持，抓紧时间吧。”
中午再次拨打郭嘉的电话：“我打听到了，在北京，地址是朝阳区南小楼3125号。我老公呢？”
“晚上八点校门口。”
看着床上安静躺着的人，对他说：“用完了，该还了。”
从监视器中看见郭嘉，推着轮椅上的男人，飞奔向医院，他很好，那一点点安定的计量对于成年人，尤其是成年而又健康的男人，真的是阳光下的一点点云彩，虽会盖住太阳，但没有多大影响。接下来就是等回到北京的时候在做。
终于等到天亮，我还是觉定去看看侩得钢的家人，在男人打开房门的时候，我看见他苍老了许多，儿子死了，爱人是他唯一活下去的希望，男人苍老的声音让我内心开始有些柔软：“谢谢你来看我，儿子没了，那么多亲戚，都没来，你是唯一来看我的人。”
“对于您儿子的事我很难过。”
“没什么可难过的，做错事迟早要还的，我儿子的日记，您帮忙收着吧，我不识字，留着，没意思。”男人递给我一本薄薄的日记，我没有再多说什么，塞给男人一些钱，算是补偿或是内疚。
闲来无事，随便翻着侩得钢的日记，都是青春期的一些冲动，随便翻翻觉得没什么，在日记的最后掉出一张薄薄的折叠信纸,翻开是一封道歉信，没想到是给我的。
杜双双：
对不起，原谅我当年的不懂事，那时的我真的是个小，小无赖，对班级的女同学总是做出一些不可救药的事情，也许那时只是觉得自己很威风，但是现在看来就是非常让人不耻，我现在也尝到当年你被人欺负的感受，很难过，很无助，对不起，我真的相信世界上会有报应，因果循环。我的腿也被打折了，以捡废品为生，我希望有一天遇见你，在你面前求你原谅我。
侩得钢
收起信，眼睛望向远方，这封道歉信来的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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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在多年以后[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