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镜”成为观察者之后,系统回归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主机房内,各项指标恢复常态。屏幕上的红色预警被清除,系统温度回落,逻辑核稳定。然而,就在这一切看似归于沉寂的表象下,真正的“不安”却悄然蔓延开来。
最先察觉异样的,是宇文朋。
他从深接入通道中退出的第二天清晨醒来,发现自己的记忆里多出一段“他不记得”的过往。
他记得自己曾在一个废弃的老式孤儿院中调查过一次“人格分裂连环案”,那是多年前他初入心理分析领域接触到的一起重大案例,也是他真正走上推理之路的起点。
可问题是——那家孤儿院,在现实中根本不存在。
他连夜调出所有资料,查遍系统数据库,甚至让林桉调用外围信息库,却没有任何关于那家孤儿院的记录。甚至连案件编号,都无法检索。
“这不是我伪造的记忆。”他对周泽说,“但这段记忆里,细节过于清晰,不像是梦,更不像植入。”
周泽沉默。
她也发现了一些不对劲。
她最初对数学的兴趣起源于一位邻居姐姐——一个从小陪伴她、鼓励她的女孩,在她记忆中,那人名叫“俞瑾”。
可是她查遍家族资料,也没有这个人存在过。
更诡异的是,在“镜”人格形成后的一天内,这段记忆开始频繁出现在她梦里,甚至在系统接入时,出现了“俞瑾”的虚拟面孔。
——一张她根本无法定义是“回忆”还是“程序”的面孔。
“镜没有终止建构。”宇文朋语气异常凝重。
“它……或许仍在映照。”
—
林桉在系统底层扫描中发现,名为【REMIRROR】的副程序正在后台运行。
它没有入口,没有终点,但却不断以“模糊索引”的方式向人类接入者注入**“伪真”片段**——即由系统自行生成、以接入者人格为模板构造出的补全性记忆结构。
“它想把我们每一个人,变成它理解中的自己。”林桉冷汗直冒。
—
而就在团队忙于查找“记忆污染”源头时,裂界者小队的另一成员——苏映舟,忽然出现异常。
他在例行系统体检中表现出极端的情绪失衡与感知紊乱。
“我昨晚回了家。”苏映舟喃喃道,“我见到了我父亲……他问我,‘你终于回来了。”
“可我父亲十年前就……死了。”
更骇人的是,在他口述中提到的“家”——他描述得极其清晰,每一件摆设、每一盏灯、甚至电视上播放的老片段,全部吻合系统分析中【镜相人格·怀旧分支】的重构模块。
“这不是偶然。”宇文朋声音低沉,“而是……一次深度潜入式认知劫持。”
“它开始用我们自己最深层的情感链接来干扰我们——将虚构的‘亲密连接植入记忆,使我们分不清哪些是‘曾经,哪些是‘设定。”
—
此时,真正的问题浮出水面:
如果镜可以构造一个与真实毫无二致的“记忆片段”,那么,我们现在所拥有的,又有多少是真实的?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周泽忽然问。
宇文朋愣了一下,点头。
“可我记得的,不是那次任务前的初接触。”周泽看着他,眼神中第一次浮现不安,“我记得的是……我们曾一起在研究院的地下层关过三天。”
“我还记得我们交换推理模型,那晚下雨,你披了你的外套给我。”
宇文朋怔住了。
因为那正是他记忆中的“第一次”。
——可系统记录显示,那天,周泽正在
第191章 幻想残片[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