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时节的闽越海滩,咸腥的海风裹着腐味。阿兰蹲在海茄田埂上,指尖捏起一片枯黄的菜叶,叶片脆得如同晒干的宣纸,轻轻一捻就碎成齑粉。“才三日,整片海茄田就成了这样。” 她声音发颤,望向田垄间东倒西歪的海茄植株,根部被啃噬得千疮百孔,露出白生生的纤维,“阿爸说,这卤虫比盐霜还厉害。”
田边的老渔民阿海拄着竹杖,浑浊的老眼盯着滩涂上密密麻麻的卤虫。这些米粒大小的生物通体暗红,正成群结队钻入海茄根部,所过之处,原本墨绿的海茄叶迅速蜷缩枯萎。远处的惠女们提着空竹篓走过,斗笠下的面容满是愁容,她们腰间的菌袋空荡荡的,再无往日采菌时的鼓胀。
王远踩着被碱霜覆盖的滩涂踏入海茄田,靴底的火山岩纹路碾碎板结的盐壳,露出底下暗红的海泥。他蹲下身,见卤虫遇人惊散,却又迅速聚回海茄根部:“《海录》记载,咸水育菜,需懂盐淡相生之理。” 说着展开泛黄的书卷,指节重重叩在 “潮汐种菜法” 的批注上。
治滩工坊里,王远指挥渔民开挖 “回字形菌沟”。“内沟深两尺,引淡水养食卤螺,” 他用竹片在沙地上画出沟渠,“外沟宽三尺,注咸水培寒僵菌。” 当第一股淡水引入内沟,渔民们投下的食卤螺立刻活跃起来,螺口的触须如吸盘般吸住卤虫。而外沟的寒僵菌在咸水中舒展菌丝,形成银蓝色的菌毯,悄然净化着螺群可能携带的病菌。
阿兰蹲在沟边,看着食卤螺缓缓爬向海茄根部,螺舌刮过之处,卤虫纷纷逃窜:“这螺像是海茄的卫兵!” 她忽然惊呼,只见几只染病的螺刚触到外沟的寒僵菌毯,银白菌丝瞬间包裹住螺壳,将病害扼杀在摇篮里。王远见状轻笑,用狼毫在《海录补遗》上记下:“盐淡相济,菌螺共生,此乃大海的平衡之道。”
王远将海藤胶与火山灰按比例混合,在陶锅中熬煮。沸腾的胶液泛着琥珀色光泽,火山灰的细小颗粒悬浮其中,
第295章 闽越海茄[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