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当地最大的粮食货栈马记粮店作为此次任务的背景。经过这样一番深入而细致的准备,李二毛和张深出发了。
从丰镇到赤岭,李二毛和张深整整地走了四天四宿。为了防止不测,他们来到赤岭后没有和任何人联系,更没有迈进赤岭公安局和县政府半步,而是直接来到了云岭贸易货栈。李二毛操着一口浓重的丰镇口音,说了半天话,云岭贸易货栈的老板才明白他俩是丰镇马记粮店贩运小麦的,于是便盘问起来,一问价格再加上运费算起来,觉得还算便宜。李二毛说,今年丰镇雨水好小麦收了,听说赤岭是歉年就打算往这边贩运小麦,然后去朝阳买高粱再运回丰镇,因为马记粮店是马家烧锅开的,而丰镇那边的庄稼人恰恰种高粱的不多。云岭贸易货栈的老板费力地听着,挺高兴的。这一阵子,赤岭刚好是买粮的多,卖粮的却很少。现在来了这样的大主顾,于是就说:“只要价格合适,你们的小麦要是成色又好,你们有多少我要多少。”
李二毛和张深见到的这个老板不是别人,正是赤岭谍报队除奸组组长王林。王林问:“请问二位老板现在哪里下榻?”李二毛说:“我们来到赤岭就找货栈,打算看完行情,定下是不是在赤岭站脚再找旅店。”王林说:“两位老板,我们货栈的东院就有一家客栈,吃住都挺便宜挺方便的,房间也很干?吠λ嗑驳模??灰?亲≡谀嵌?椿跽黄癫桓?奖阈?俊崩疃??蛄苏派钜谎鬯担骸靶值埽??辉勖歉缌┚妥≌舛?俊闭派钣行┎磺樵傅厮担骸跋缺g一?吧。”李二毛笑了一下,有点儿抱歉地对王林说:“我这位兄弟说得先看看房间再定。”王林说:“那就先看看,我是觉着住这儿办事方便,我也是替你们着想。”
李二毛和张深来到东院,一进院就见马二先生迎了出来。马二先生接到王林的电话,要他尽量把这两个人留住。马二先生把二人迎进屋里,把几个单间的房门都打开给他俩看。张深指着诺音高娃住的房间说:“这间怎么不给我们看一看?”马二先生忙说:“这是个套间,头一个月前就让人家包了。”李二毛指着紧挨着套间那个单间说:“就这间吧,在这里住好歹离货栈近一些。”两人进了屋,有一个小走廊,小走廊靠里面有一个门,从这个门进屋就是南炕。屋门北侧靠墙放着的一个木制洗脸盆架,放着一只塘瓷脸盆。北面东侧靠墙放着一只上着黑漆的木制衣橱。衣橱的旁边是一张有着两个抽屉的办公桌和一把椅子。墙壁连同天棚都是用赤岭日报的旧报纸糊过的,室内是再简单不过的了。马二先生看见二人又露出犹豫的神色,就说:“屋子是简单了点儿,可是房钱也要的少,一天这一个屋子才收你们五元边币。吃饭想吃什么给你们做什么,还让伙计给你们送到屋里来。”看李二毛和张深终于露出点儿笑模样,马二先生这才退出屋去。
见马二先生走出屋去,李二毛把嘴巴贴在了张深的耳边小声说:“小心着点儿,这两个院是一家,咱们从西院一出来,东院就知道啦。”张深也小声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两个人满屋查看了一遍,衣橱、办公桌的里外上下都看了个遍,电灯的灯头、洗脸盆架也都看了,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李二毛坐在炕沿儿上想了半天,又下地猫着腰把炕沿儿边仔细地查看了一遍,终于在炕沿儿一头的下面发现一个有纽扣大的东西嵌在木头里。他给张深打了个手势,用手指了指,两个人相视?了笑。张深大声说:“这是甚地方,依着我就不在这里住!”李二毛也大声说:“将就着住两天吧,咱们是来说生意的,不是来享福的。”正说话间,听有人敲门,拉开门一看,正是王林。王林进屋坐在炕沿儿上瞅了瞅李二毛和张深,笑了笑说:“这里条件不忒好是吧?”李二毛说:“三宿两宿的事儿,我们能将就。”王林说:“那就好,我刚才听你们说,从丰镇往这里拉麦子,再去朝阳收高粱。我有个朋友就是倒腾高粱的,听我说你们的打算,他想见见你们呀,不知二位意下如何?”李二毛说:“可以呀,那我们可是求之不得呀。”王林说:“那好,我那位朋友姓王,王老板,我就告诉他上这屋来找你们。”王林站起身说:“你们歇着吧,我回货栈看看去。”
王林出去不一会儿,有人敲门,进屋的是个黑胖子,自称“王老板”。实际上,这个“王老板”就是去娘娘庙跟小神仙联系的那个人。王老板坐到炕上,就问起麦子的行情来,今年市面上什么价,去年什么价,前年什么价。高粱收购今年市面上什么价,去年什么价,前年什么价。如果私下讲价,小麦多少,高粱多少。不管问什么,李二毛和张深都应答如流。李二毛又反过来问“王老板”,这高粱要是在朝阳是什么价,运到赤岭是什么价,差价有多大,他打算要五十万斤能有多大的好处。“王老板”却避开李二毛的问话,只是说:“你个人的好处我们会考虑的。”李二毛说:“那你不用考虑,我只挣我们老板的钱就够了。”这屋里说着话,诺音高娃正在那隔壁屋里一句不落地听着。打从李二毛和张深进到这个单间里的所有动静,诺音高娃都听得一清二楚。这天夜里,李二毛和张深除了去过两趟厕所,哪儿都没去。
第七十八节 两个粮食贩子[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