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
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
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
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
如同风铃一般好听的声音,从寒烟阁的书房内缓缓传到了屋外的花园里,惹得一只只蝴蝶也跟着在花丛中翩翩起舞。
朗诗的女孩放下了手中的《唐诗三百首》,缓缓来到了坐在藤椅里的男子身旁。
她从旁边的小几上端起仍冒着氤氲热气的药水,对男子轻声细语道:“二少帅,我诗背完了,你也应该信守承诺,把药趁热喝了吧。”
二少帅穆敬希轻轻皱了皱眉,他一边咳嗽,一边说道:“这才晌午,我却已经喝了三碗药了。横竖不过一个死字,将它倒掉吧,我不想喝。”
说完,他涨红着脸,又开始不停的咳嗽起来。
女孩放下药碗,眼里尽是心疼,她伸出自己的青葱玉指,不停的为他抚着胸口。
她绞着泪说道:“又在说丧气话了,大夫不是说过了吗?只要你好好吃药,细细调养,身子骨总会好起来的。”
穆敬希讽刺的笑了笑,他说道:“其实,你我都明白,这些话,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我的身子,我自己心里有数,我死不足惜,只是,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这个世界上。含烟,我舍不得你。”
泪,终于从那被叫作含烟的女子眼中滴落了下来,她垂下头,失落的说道:“听许嬷嬷说,督军夫人正在为你张落婚事,一旦事情有了眉目,他们便会为你成亲。”
“哼——”
穆敬希冷笑道:“他们是怕我死了,什么也没给他们留下。所以,才会火急火燎的为我讨一门婚事。”
含烟眼中的泪更多了,她用手背试了试眼角,睁着自己红通通的双眸说道:“你成心让我难过是不是,整天将死字挂在嘴边,也不怕招忌讳。”
穆敬希伸手试了试她脸颊上的泪水,沙哑着声音说道:“含烟,你明白我的心意,我这辈子唯一想娶的人,只有你。可是——”
说到此处,他长长一叹,有些无奈的说道:“我不能娶你,因为我不想害你,更不想你这么年轻便成为寡妇。”
她扑进了他的怀中,哽咽道:“你会好起来的,只要你健健康康的,我能跟在你的身边,做个没名没份的侍妾,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他捧起了她的脸,俯下头吻着她眼角的泪水,他说道:“你这傻妞,在我的心里,你从来都不是丫头。我更不会让你做妾,你是我这辈子最想娶的女人,如果我真有那个福气陪伴你,那么,我要你做我唯一的妻子。”
恋人之间的言语,总是那样的甜蜜。
为情所困的痴男怨女,他们的眼中,仿佛也只剩下了彼此。
缠绵的眼神,似乎早已将时光静止,仿佛,这一刻便是永恒,便是天长地久。至于生死,至于身份,对他们而言,早已变得微不足道了。
“我喝药。”
他放开了她,像个听话的孩子似的端起了桌上的汤药。
他说道:“只要你不哭,再苦的药我也喝下去。喝了它,呆会你陪我去花园里听戏。奶奶寿宴,听说请了戏班子,咱们也出去凑凑热闹。”
穆敬希说完,便将那碗黑漆漆的药水送到嘴边,一股脑儿的灌进了肚中。
第22章 ,仇深似海[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