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胤凝视着李连清,黑色袍袖下的手慢慢攥紧。
他没有说话,夺了李连清身侧的长剑,道:“随孤入宫。”
入了咸阳宫。一众学士正跪在高泉宫前,由太子太傅领着,放声大哭。
太傅齐司危两鬓斑白,已经年近古稀。他去岁已经乞骸骨,告老还乡,一直居在咸阳城城郊。今日听到咸阳宫变,衣衫都没来得及换,穿着一身粗布衣服,几缕花白碎发掉落,衣袍上沾满灰泥。
萧承胤看见自己老师,掀开下摆,单膝跪地,要扶他起来:“太傅。”
齐司危抬起精明的眼睛,看了萧承胤一眼,山羊胡须因震怒而颤抖着。
他一掌扇到萧承胤脸上,怒道:“萧承胤,你怎才来!”
萧承胤挨了这一巴掌,侧脸很快肿胀起来,留下五个鲜红的指印,下唇也被牙蹭破了,顺着嘴角留下一道血。
他将血啐出,拉着齐司危胳膊,道:“您先起来。”
齐司危瞪着一双眼:“起?你叫老臣如何起?”
他直直地凝视着萧承胤:“大秦已经奸臣当道,国将不国了!今日老臣见不到君上,就一直跪着!何时那奸臣出来见我,我再起来!”
“夫子说的对,我们一日不见到庆云王,便一日不起!”齐司危身后一个学士道,“看看是肆云军的刀剑硬,还是我们文人的骨头硬!他若有本事,便饿死我们!”
“大公子,你若还配称为大秦王室,就把那奸臣斩了,莫失了天下士子的心!”
萧承胤攥紧拳,正要说什么,却听到高泉宫里传来一声冷笑。
沈呈安负着手,踏出殿门,讽刺道:“天下士子......好大的口气。”
他迎着日光,墨发垂肩,华美繁重的玄黑色朝服缭乱,嘲弄一笑如冰雪初融,飞鸟拂水。
沈呈安抬起右手,一只角雕盘旋数圈,落在他手腕上:“别说饿死,就是直接砍了你们,又能奈我何?”
他在众人脸上扫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萧承胤脸上:“大公子,庆云王府里的糟糠可好喝?若是喜欢,本王就叫人送一篮子去太子府,聊表心意,如何?”
“沈呈安!”齐司危气得浑身发抖,铁齿铜牙使不上力,只骂道:“奸臣!奸臣!!”
桂花对着齐司危嘶鸣一声。沈呈安挑起眼尾,笑道:“太傅这句奸臣可是折煞本王了,本王何时说过,要做臣?”
一名学士闻言奋起,指着沈呈安怒道:“庆云王,莫非你还想谋权篡位吗?!”
沈呈安“呵”了一声,道:“谋权篡位?那是本王不想...若是本王真动了这心思,你们几人能拦得住?”
一众学士被堵的说不出话。齐司危气的顺了两下胸膛,又睁眼,道:“贼心当诛!”
说罢,便拔了身侧一个侍卫的剑,要向沈呈安砍去。
文武百官中数得上品阶的,都已经陆陆续续往咸阳宫赶来。
刚刚述职归京的张思林正顺着衣袍,遥遥看见沈呈安,睁大双眼,忙上前紧紧抱住齐司危,道:“太傅莫怒!”
他转头看向沈呈安,道:“王爷!怎么回事?有什么误会,说开就好......”
“张御史!”齐司危闻言,扭头骂道,“你怎替那奸佞说话?!”
张思林直直望着沈呈安,道:“据臣所知,庆云王绝对做不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定是有什么误会......”
所有人都在望着他。沈呈安冷笑一声,道:“能有什么误会?君上他突犯心疾,自知时日无多,叫本王日后摄政罢了......”
“一派胡言!”齐司危挣开张思林,拿着长剑,大踏步上了丹陛。
立时有庆云王亲卫去拦他。但因着齐司危年老,又素有威望,都不敢拔剑,怕得罪了萧承胤,只徒手去阻他步伐。
长剑在沈呈安面前乱挥,好几次刀锋都险险在他身前蹭过。
“奸臣!奸臣!罪不容诛!”
沈呈安眯了眯眼,看着鬓发凌乱的齐太傅,喉头滚动,蓦然抬起长靴,一脚踹上老太傅胸口。
齐太傅苍老的身子连退了几步,最后足跟一空,直接从几十层丹陛上滚落下去,在汉白玉石阶上留下一路鲜红血迹。
“夫子!!”一众学士惊呼,齐齐涌上去扶他。
齐司危牙被磕掉了几颗,嘴里往外喷着血,血红的手因疼痛不断颤抖。
萧承胤亦是目眦尽裂,唤了一声“太傅”,拔腿跑了过去。
【反派形象进一步深化,主角仇恨值+100,当前65%。】
沈呈安冷笑一声,拔出旁边一名近卫的剑,对着萧承胤投掷过去。
萧承胤忙侧身,险些被刺中。这剑里注入了沈呈安内力,来势汹汹,一看就是冲夺他命去的。
萧承胤一缕墨发被砍落下来,掉落在地。他稳住身形,抬眸看向沈呈安。
沈呈安回望向他,不屑勾唇。
75.安安摄政,当众打了萧承胤一巴掌[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