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榻上动静犹未停歇。
沈呈安觉得自己大抵是要死了,眼前一片昏暗,就算是睁开眼睛,也照样只有无尽的黑暗。
足背不自觉地绷紧,雪肤泛着红色,趾尖因为酸软颤抖着,他浑身使不上力,好几次想逃,都被那双修长而熟悉的手扣住手腕,拉回来,紧紧扣在脸侧。
他的喉咙如同被烙铁烧哑了一般,嘶哑干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偶尔挤出一两个字眼,都带着漏气声。他是真的不行了,大脑无法思考,只会反复地认错。但每次认错,都会迎来更叫人难以忍受的训诫。
萧承胤最疼他。以前在燕萧皮囊下的时候,萧承胤对他几乎是有求必应,要星星摘星星,要月亮摘月亮,恨不得把天下都复刻下来捧给他。但沈呈安这次所有招数都不管用了——萧承胤就是奔着折腾死他去的,就算此刻变回燕萧模样,也只会叫他更加残忍暴戾。
沈呈安这次总算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都这么怕他。
被捧在手心里的时候不觉得,作为庆云王与他势均力敌的时候不觉得,唯有位置对调,把脖颈露出来呈在萧承胤狼牙下的时候,才能体会到最真实的他。
萧承胤本身就是一匹狼。他时刻都警觉地环顾着四方,露出獠牙,磨牙吮血。
对燕萧,萧承胤是把他压在肚皮低下、含在嘴里,对待幼崽一般护着,一旦发现自己被腹下这个宝贝算计了,捅了一刀,他的獠牙就会立刻咬上沈呈安脖颈,从上而下这个角度比正面迎敌更致命,更加叫人难以逃脱,也更暧昧。
沈呈安就像是被狼牙叼住命口的狐狸,所有阴谋诡计、轻盈身姿都没了用武之地,偶尔的挣动只会换来狼王更恐怖的折磨。
他最后放弃了抵抗,浑身雪白的皮毛都沾染上了萧承胤的嗜血气息。他甚至在想,要是他能生,估计可以给萧承胤生一堆小狼崽了。
最后是怎么收的场,沈呈安不记得了。他只记得自己在昏过去前,萧承胤掐住他下颔,在他眉心印下了一个缱绻而温柔的吻。
这吻一落下,沈呈安的浑身就骤然一松,无尽的倦意就席卷了上来。
那吻沾染着萧承胤的体温,滚烫,但却格外地令沈呈安安心。似乎只要有萧承胤在,沈呈安什么都不用担心,他会把他紧紧护在身后。
————
另一边,庆云王府。
现世的萧承胤犹在昏迷。刚才帝王那一脚踹得太狠,他的五脏六腑几乎都要碎掉,现在嘴角还在往外冒着血。
庆云王府已经彻底乱了,李必先率领家将勉强维持着秩序,遣送宾客离开,暂时无暇顾及地牢这边。
这时,一个人走到萧承胤面前。他紧紧捏着手中的纸包,深吸一口气,单膝跪地,看着萧承胤。
他伸出白腻的指尖,抬起萧承胤下颔。这几日他一直想办法靠近萧承胤...但君令在前,萧承胤答应了沈呈安不会再见他,他费尽心思,却一直找不到罅隙。
幸而有这次机会,天要助他。
萧承胤相貌英俊,眉目如墨,鼻如玄胆...大部分都承袭了他那倾国倾城的母亲,但又不失男子英气。
燕知笑了下,心里起了歹毒心思。
他在大秦无亲无故,虽有了宅院和活计,但却因不同的口音饱受排挤......六国之人向来排斥他国之人。若是有萧承胤在还好,再如何,也没人会欺辱他......可是萧承胤没再管他。
他本在咸阳一处酒楼帮工,但原来的酒楼东家突遭变故,带着家人离开了大秦。新任的酒楼东家将原来的酒楼伙计都赶尽。他无处可去,只得死赖在酒楼里。他每日被秦国人肆意欺辱,被赶去清理茅房,晚上也不许回去,睡在猪圈里面。
燕知几次求见萧承胤,都被太子家令赶了回去。长此以往,他心里越来越怨恨,越来越扭曲。
既不真心待他,又为何将他带离家乡,过这生不如死的日子。
这样的生活,还不如以前在大魏乞讨。
所幸天老爷也看不下去了。这次庆云王家宴是由他所在的酒楼承袭。他得以以帮厨的身份进庆云王府。
燕知深吸一口气,将手中药包打开,掏出一点粉末,掰开萧承胤下颔,倾倒在萧承胤嘴里。
这是可以使人失明的药物,能医治,但也得是十日以后了。
他倾倒完,捏住萧承胤的手腕,按着医师教的方法,往上轻捋,把这药性往他眼睛处逼去。
此世的萧承胤的意识逐渐回笼,剧痛从他被踢断肋骨的胸膛往四肢蔓延。他咬牙倒吸了一口冷气,捂着胸腔,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
他睁开眼睛,视线极其模糊,看周围的一切都有重影,只有那一豆烛火还在明明灭灭。
萧承胤捂住自己疼痛的额头,方才发生了什么,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只记得一些模糊的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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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要抱八个[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