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疼?”黎尧听见时延轻如呓语的声音,他擦着时延额头上的汗,“是不是伤口疼?”
时延什么都看不清,他双眸无法聚焦,空洞的看着上方天花板,痛苦道:“耳朵疼……好疼……”
“耳朵疼?”黎尧眉头紧皱,他捧住时延的脑袋,上下查看他的耳朵,但是什么伤口都没有看到,他不得所以,“没有伤口,你确定是耳朵痛?”
宋小君捧着拧干的毛巾站一旁心急如焚:“室长,他好像很不对劲啊,怎么办?”
相比较宋小君,黎尧冷静得多,他拍拍时延的脸,确认他陷入自己的梦魇中无法自拔,却又喊不醒他,徒劳之下,他两只手,一边捏住一只耳朵,在上面轻柔的摩擦。
“还疼吗?”黎尧轻声问道。
宋小君见鬼似的看着这个有些温柔的室长,尽管此刻不合时宜,他还是在心中疯狂吐槽自己今天何德何能居然看到自己室长如此温柔的一面,真是告诉调查局那群牲口估计都不敢相信。
冰凉的耳珠因为指尖的碾磨开始发烫,像是一条冒着浓烟的滚滚河流,灌溉时延全身上下冰凉的血液,将躁动的疼痛淹没在温暖之中。
时延的双眸逐渐聚焦,血红从眼前褪去,模糊的人影慢慢变清楚,属于黎尧的气息突兀的灌入鼻尖,莫名其妙的让他感觉到十分安心。
为什么会这样呢?
“为什么能找到我……”
“像你这种不安分的家伙,我能不知道你会把我话当耳边风?”黎尧一秒变脸,双手抱胸站在沙发旁,居高临下看着时延,“我说过的吧?拿下氧气罩这种找死行为,我不想看到第三次,你似乎真的很喜欢和我作对。”
时延默默看着他,下颚突然被黎尧一把捏住:“死都要回家死,你可真是有意思。”眼看他呼吸都平缓不少,黎尧松开他,“不知道自己这副身体正在苟延残喘吗?如果你想死,那就等我搞清楚短信的事之后再死。”
“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想死必须经过我同意,懂吗?”
时延不懂。
他大病初愈回到家,莫名其妙来了个长得好看却性格极差的男人找上门,说有人要杀他。在时延应付掉之后,没想到真的来了个要杀他的人,而保护他的还是黎尧。
人生二十五载,时延清楚记得自己记事以来的所有事,但是唯独少了某些空白的时间以及自己一个月前的所有记忆。
他忘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但是时延想不起来,一遍遍想打开自己大脑寻找那些梦中出现的碎片拼凑在一起,结果却是在鬼门关结结实实走了一遭。
然后现在他的命居然被眼前这个张狂的男人牢牢握住,说什么死也要经过他的同意。
时延根本不想死,但也对黎尧的说法感到荒谬。
在时延瘦削的下颚上有黎尧刚才不知轻重掐下的红痕,让他这张惨白的脸看起来有那么一丝血色,他依然不喜欢这样仰视别人:“黎先生,我身体不舒服,能麻烦你站开一点吗?”
“嗯?”黎尧正‘教育‘时延,突然听见他这么说,眉头微皱,“干什么?”
时延闭上眼睛,平复呼吸:“我氧气不足。”
“嗯???”黎尧一下反应过来,大小姐脾气瞬间上来,不管不顾就想上前捏住时延的脸问他是不是成心和自己救命恩人过不去。
宋小君深知黎尧脾气,赶紧手忙脚乱的拦住他,连哄带骗的:“室长消气,消消气,时延他肯定是太缺氧,所以说话不过大脑,你别生气。花医生来了,花医生花医生!”
花凌正带着助手从破开的大门进来,一抬头就看见宋小君拦着炸毛的黎尧,他侧首对助手说道:“黎室长既然还能发脾气,那么证明病人问题应该不大,联系生命研究所不需要火急火燎送雪兔的营养液过来,直接送到黎室长家里。”
“好的花医生。”
助手到一旁打电话,花凌提着医疗箱来到沙发边,仔细检查了下时延胸前的伤口,确认没有崩裂后,他才看向时延:“喘的过气吗?”
时延眨了眨眼,缓缓吐出一口气:“可以。”
“那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不过你身体没好完,从黎尧家来到这里路途太长,对身体消耗大,睡一会儿吧。”
时延并不想睡觉,他虽然很难受,但是却异常清醒:“我想喝水,想吃东西。”
花凌问他:“你想吃什么?”
无数美食佳肴掠过脑海,到头来时延说出口的也不过是五个字:“皮蛋瘦肉粥。”
“可以。”花凌点头,对黎尧说道,“让你家厨师把粥熬稠一点,米一定要软,一个半小时后送到你住所。”
黎尧舌尖轻顶上颚,努力克制自己脾气:“你不是说他不能吃流食?”
“这是昨天我说的话,没想到过了一晚,他身体好的还挺快。”
黎尧:“……”
“我要吃皮蛋瘦肉粥。”时延虚弱的声音再次响起。
第 6 章 chapter 6[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