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柱香的功夫,阮太后才整理好自个憋屈悲愤的嫉妒心,她这辈子感到不公正的事太多了,如果没有坚定的执念,早就窝囊死了。
话说到此处,宁首辅已经没有什么好问的,问什么呢?再问下去,也不会改变阮太后的想法,穷尽一生,执着而徒劳的苛求一个虚无的机缘,能以言语打动的正常人,也不会做这般荒谬又可笑的谋划。
阮老爷子忽然起身,大礼而拜,叩首禀道:“阮家教女无方,请陛下赐罪。”
端坐于凤椅的阮太后闻听此言,面上露出一种难言的屈辱,之前被楚元昭冷嘲热讽,阮太后不过失神一刹。
但此刻,阮太后感到异常的愤怒,与屈辱,她出自阮家是不争的事实,可这个事实,却让她无比厌恶与痛恨。
再维持不住雍容的淡定,阮太后衣袖微动,将茶杯掷在地上,冷笑道:“我用得着你请罪吗”
与她的愤怒对比,阮老爷子格外淡然,平静的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出自阮家,无论你对阮家是什么样的态度,你有了罪过,阮家便会受到牵连。”
“你当我稀罕做阮家女,我这辈子最恨的便是阮家女的身份,有你这样一个父亲,是我最大的不幸。”阮太后怒从心起。
阮老爷子反唇相讥:“当年,我给过你自请除族的机会,你为何不走?哦,对,我忘了,你要等你的机缘,所以必须留在阮家,像你这样凉薄如斯的性子,无所不用其极,自私自利,愚蠢且歹毒,有你这样一个女儿,才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错事,我最大的错误,就是顾念父女之情,在你忤逆长辈后,没有将你逐出阮家。”
阮老爷子腰板笔直,鬓发花白,岁月带走了他的康健,却带不走他的冷漠,此刻与多年前重叠,阮太后忽然记起,当年阮父就是这样漠然置之的冷酷,要求母亲好好教导自已的女儿。
阮太后勃然而怒,一掌挥出,劲力却打在一处无形的屏障之上,不能前进分毫。
楚元昭慢悠悠的说:“何必动怒呢?太后娘娘,被亲生父亲戳中痛脚,就要大开杀戒,要杀的还是自已的亲生父亲,这可于礼不合,您好歹当了几十年的太后娘娘,无论输赢,总不该失了体面才对。”
“先帝昏庸无能,和我这个儿子有不共戴天之仇,我都没有亲自下手了结他,入了大楚皇室,就是大楚皇室的人了,望太后娘娘不要失了涵养,惹人耻笑。”
阮老爷子打小就是个聪明人,自然听出了楚元昭的言外之意,热泪盈面,大礼而拜,长叩不起。
韩致.......槽多无口,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舅舅,您的心可真大!兵戎相见,一战即发的节骨眼,您还要求什么皇室典范,真的是!!!!!!!
方才的事情,发生的太快,快到宁首辅都没反应过来,听到楚元昭的话,才知道阮太后对阮老爷子动手未遂,提着的心都吊到了桑子眼,抚着胸口,长长的舒了口气,正要去扶阮老爷子,韩致已经动作麻利的把人搀起来了。
而当宁首辅听到楚元昭后一段话时,心中的滋味十分之复杂,陛下,讲讲道理,咱凭良心说话,您确定您是不想杀了先帝吗?您只是懒得动手,因为把先帝弄死了,就找不到一个名正言顺的劳动力了,而且,估计您打着,气死陛下的主意吧,毕竟,韩皇后是自尽的,先帝没有亲自动手,只是疏忽,放任而已!
宁首辅满脸麻木,他什么都不想说,一个想对亲爹动手的不孝女反贼,一个鄙夷亲爹的当今天子,你们俩居然有共同点。
阮太后一击未中,怔了怔,挑出一抹笑来,笑意张扬而肆意,肯定的说:“你这是修真手段,这个世界果然有仙家。”
楚元昭摸了摸下巴,点了点头:“忘了和你说了,我不止有个好祖宗,还有个手段非凡的大师兄,就是他随手杀了你们前任头目,她好像还是什么天外来客,听起来,大有来历,很厉害的样子,可惜,她在我嫡亲大师兄面前,也只是蝼蚁一般的存在,顺手碾死了,我大师兄这么有本事,羡慕不?”
阮太后...........
韩致.........舅舅,你这么欠揍,你大师兄知道吗?
补刀是楚元昭一惯的美德,秉持着让敌人不仅要死得痛苦,还要死得痛不欲生,万念俱灰的原则,通俗点说就是弄死人之前,还要让人死不瞑目。
阮太后的脸色青红交加,胸膛剧烈起伏,看来是由羡生嫉,因为嫉妒她的面容扭曲,内心的嫉怨,似要化为实质,喷出火来。
楚元昭忽然笑了笑,他素来面无表情,冷不丁的一笑,吓得韩致心惊胆颤。
“太子哥哥教导我要做一个善良的人,您为了寻求仙途,都快走火入魔了,有件事,就不好再瞒着您了,韩家小舅父是一位历劫转世的仙人,我想,如果您当年嫁入韩家,您之所求,看在大舅舅的面上,小舅父大概会如您所想。”
听到楚元昭的话,阮太后愣住了,回过神来,清泪缓缓而落,讷讷自语,
第 126 章 水月镜花[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