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心里愧疚，那就趁现在快点走吧。”清昙勉强压下心中的嗜血之意，催促道。
“因果循环，由我种下的因，才结出今日的果，种种罪孽，诸般因果，贫僧愿一力承当。”
他闭上眼睛，嘴唇微动，似在轻声诵读着什么。
隐隐有佛光从他身上透出，无数的梵文漂浮在他的身边，梵音从四周传来，宛如天籁。
佛光渐甚，似将整个落霞村都包围在了里面。
“小和尚！你在做什么！快住手！”
清昙笼罩在佛光中，并未觉得有何不适，反而身上的魔气在这佛光下一点一点的被净化了。
理智渐渐回归，同时回来的还有深深的不安和恐慌。
“小和尚，你快停下吧，这些魔气我自己可以对付的。”她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下，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竟然可以化形了。
“小和尚你快看！我可以化形了，你停下来看看我好不好……”她飞快的跑过去，却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阻挡在了外面，她用力的拍打着那层屏障，努力让他注意到这边。
佛光中，他脸上的皱纹一点点变得平滑，不多时便回到了初次见面时还带着稚气的时候。
他慢慢的睁开眼，隔着屏障和她对视。
“很好看。”他轻笑着，眼中带着脉脉柔情。
“好看你就出来仔细看看，再等等，等我开花的时候样子还会变一变，比现在还要好看百十倍呢。”她眼里带着泪花，期待的看着释心。
释心摇了摇头，“此生是没有机会欣赏了。”
“此生没有机会的话还有来生，”她将手放在屏障上，释心也伸出手放在那里，隔着屏障十指相抵，“你以七生七世为代价，为我换来了一次脱胎换骨的机会，所以以后的每一世我都会去找你，守着你，护着你。你想去哪，想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我只希望你可以随心生活。”
“与我而言，这就是最幸福的事情。”她说着就笑了，“反正你也不会记得我，干脆以后你的转世我都收作小弟好了。”
释心也笑了，“若是性格没有变的话，我应该是不会答应你的。”
“那可由不得你。”她笑着，眼泪却一滴一滴的流出来。
释心身上的佛光渐渐的黯淡下去，大有灯尽油枯的感觉。
“会很累的，而且每一次转生，我都会忘记你。”
“我不怕，忘了的话再认识一次不就好了。”
佛光明灭不定，不知何时就会全部熄灭。
明灭之间，他的表情却愈发释然。
“小和尚，何为情？”清昙看着他，轻声问道。
他安静的看着她，眼中带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你我之间即为情。”最后一刻，他说。
佛光在这一刻全部熄灭，晨光破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释心身上，他双目紧闭，那双清淡如水的眸子却再也不会睁开了。
清昙走过去，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轻轻抱着他。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她说。
直到黄昏时，她才放下释心。她剪下一段青丝，落地时却变成了一根根树枝。
她将树枝搭起来，将释心放在上面，火光从内部升起，很快将释心包裹在了里面。
火焰的高温将周围的景象都扭曲了起来，她眼瞳中倒映着橘红色的火焰，忽然想起了空死的时候说的那句话。
“小和尚，你师傅总是说天意不可违，可我就是要给他，给诸天神佛看看，这命终究是握在自己手里的。天道断了你成佛的机会，可我偏偏要把这机会夺回来。七生七世的劫和难，我凭一力承下有何难？”
这一句话是说给自己听，也是说给那群高高在上的神明们听。
屋内的茶水早已凉透，从夜还未深时清昙就在说着这些年的经历，三千年的光景，在这一夜之间竟然全部说完。
镜尘似不觉茶凉，一口饮下后，心中五味杂陈。
“所以梦千就是你要找的人？”
“是啊，这是最后一次转世了，很快我就能歇一歇了。”她说着伸了个懒腰。
“他知道你一直陪着他的原因吗？”
“小孩子不需要知道这么荒唐的原因，”清昙挥挥手，“只要我知道我一直念着的人是谁就行。”
镜尘闻言，沉默了半饷后，才说：“你的身体还撑的住吗？”
“小事一桩。”她说话都时候，院子里传来极轻的诵读经文的声音，“他已经起来了，我去看看他。”
清昙刚站起来，就听见身后的镜尘问道：“了空最后，究竟和你说了什么？”
她的身形顿了顿，随后轻飘飘的说：“他说，优昙婆罗现于世间，便说明有佛陀出现，我和释心的相遇既是巧合，也是冥冥之中天意注定。”
第一百一十三章优昙华（十）[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