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带字的手一顿，没接话。
“论心腹，我比你更合适。”
季怀川叹息一声，陛下之所以不用他，自然是忌惮贵妃。陛下虽然宠溺贵妃跟五皇子，但嫡庶还是分的清楚的。断然不会让孙煜言跟卫桢有所牵扯，一旦贵妃将卫桢拉入他们的阵营，大夏的内斗就正式开始了。
虽然早就开始了，但一直在暗处。
季怀川系好衣服后看着孙煜言道：“孙大人就别添乱了。”
“凭什么是我添乱？季怀川，你扪心自问，这样对卫桢公平吗？”
季怀川表情闪过一丝痛苦，不公平，他比谁都知道不公平。他的反抗在皇权面前犹如蚍蜉撼树。
那日他准备好东西让卫桢走是真心的。但卫桢没走，那一刻他松了一口气也是真心的。
他知道从那一刻起就配不上卫桢了。她的无私跟奉献，她的勇敢跟果断，她的睿智跟魄力，都是他倾慕她的理由，也是他配不上她的证明。
他恨这样的自己。他也想抛开所有的一切带着她走。以他们俩的本事，走到哪里都能活得下去。可年迈的祖父祖母怎么办？每天愁眉不展的父母怎么办？姐姐姐夫的家族怎么办？这些人命都压在他的身上，他不是不敢反抗，而是不能。
为了他一个，赔上季家全族吗？
所以那天他一番斗争后让卫桢走，卫桢拒绝后，他就再也提不起第二次的勇气了。
此刻他看着孙煜言，忽然十分羡慕起他来。
“孙将军，这一切是陛下的意思，你对陛下的圣旨有意见吗？”季怀川觉得没有跟孙煜言说的必要，毕竟他是孙贵妃的家人。
“你……”孙煜言气的指着他，“休要那陛下的圣旨来压我，我就问你一句，季怀川，你爱卫桢吗？你舍得看她跟那些夫人一样为了争宠做出争风吃醋的举动吗？她是卫桢，是大夏的精神，她的一生是在战场，而不是你家的后院。”孙煜言越说越大声，说道后来就差吼了。
反倒季怀川，一点淡定。
“孙将军，这是我的事情，你只要知道一点，陛下不会让孙家跟任何军中的人有挂钩就行了。”说完，季怀川喊着：“阿四，送客。”
阿四立刻走了进来，“孙少爷，我们家少爷跟三爷都快愁死了，您就别跟着添乱了。”
孙煜言气的发抖，但季怀川的话一针见血。
孙煜言狠狠的看了两人一眼，甩袖离去。
以前只觉得自己出生于贵勋之家，家里的姑姑在宫中又十分得宠，长辈们也疼爱他，从小锦衣玉食，受着良好的教育，几乎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可如今，也是这个身份限制了他不敢去争取。甚至连爱意都要隐藏。只因为，孙家不能跟军中之人挂钩。
他这次能进卫桢的虎贲营，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孙煜言离开季府的时候，外面的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他以手挡着耀眼的阳光，心头一片灰暗难明。
卫桢如同这光，耀眼醒目。如今，这道光蒙上了一层灰暗，以后，她还能照耀众人吗？
孙煜言放下手，看着那光，直到双眼被刺的微微发酸有了泪意后他才收回视线，翻身上马，不知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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