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了?昨天晚上还好好的,咋就没了?妈,这大过年的,你可不能胡说八道啊!小心我爸跟你急眼!”
林枫使劲把嘴里的半个饺子咽了下去,错愕的看向他妈。
“你这孩子咋说话的?我咋会拿这事开玩笑!”
王秀英没好气的瞪了林枫一眼,自顾自的盛了一碗小米粥,坐在了餐桌旁。
林枫一下子不知道说啥好了,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坐在对面的王秀英问道:
“你是说我蔫儿大伯真的死了?”
“这事我能开玩笑吗?昨天晚上中煤气没的,今天早上娟儿下班回来后才发现......”
林枫还没等他妈把话说完,就唰的一下站了起来,要朝外面走。
“你要干啥去?衣服,穿上衣服再出门!”
王秀英朝他喊了一声,林枫这才想起来,自己只穿了一套单薄的睡衣。
他转身跑进卧室里,随手从衣架上抓起公司里发的羽绒服,还不忘从背包里拿出两万块钱塞进口袋。
顾不上换衣服,直接把羽绒服裹在外面,朝隔壁的刘老蔫家走去。
林枫一出大门,就看到街里站了不少人,在小声议论着,巷子里也站了不少人,个个神情严肃,有些人眼圈都红了。
如果换作以前,林枫免不了又是一番叔叔大伯哥哥兄弟的打招呼。
他从小就是一个调皮捣蛋的小子,整个村子从南头到北头,不管见了谁,都敢没大没小的开玩笑。
村里岁数大点的长辈也都喜欢逗他,就是岁数比他小的,也喜欢跟在他屁股后面玩闹。
现在,他像是刚从监狱里放出来的劳改犯一样,把裹在身上的羽绒服紧了紧,红着眼圈低着头,一声不吭的从众人面前走过。
睡衣的裤子直接被风雪无视,就像光着屁股一样。脚上的棉拖虽然还算厚实,但是光脚穿着,每走一步路便有寒风裹着积雪钻进去,和没穿鞋也没啥两样。
“你这孩子是咋了,咋穿成这样就出来了?”
迎面走来的林军华看着林枫问道。
林军华是林国华的亲弟弟,林枫的亲叔叔。林国华还有一个大哥叫林站华,也就是林枫的亲大伯,此时正站在刘老蔫家的大门口,也看向了林枫。
前些年因为分家的事情,兄弟三个闹了些矛盾,虽然后来和好了,但关系也没像亲兄弟那么好,反而是刘老蔫,和这哥仨处的都像亲兄弟一样。
林枫就像没听到一样,径直走进了刘老蔫家里,此时的他对这些已经没有感觉了,脑子里全是蔫儿大伯的音容笑貌。
虽然只有几步路,却像是走了十几年一样,从他记事开始一直到昨天,一幅幅记忆的画面,在脑子里不停的翻腾着。
在他的记忆里,蔫儿大伯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对他最亲,比亲大伯还亲。
刘老蔫家在村里是独门独户,也就是整个村子只有他们一家姓刘的。
刘老蔫的父亲是个孤儿,从小跟着外公、外婆长大。给他成家后不久,外公外婆就相继去世了,后来有了刘江海和刘老蔫兄弟两个,算是在河西村落了户,开始开枝散叶。
因为是外来户,又没了外公、外婆的照应,刘老蔫的父亲和母亲在村里一向都很低调。
在生产队的时候,有活都是抢着干,后来分开单干了,老两口也是忙完自己活后,帮了东家帮西家。
谁家有事的时候,都是慌着跑去帮忙,凭着一股子干劲,赢得乡亲们的尊重。
刘老蔫和他大哥也继承了父母的处世之道,都是热心肠,谁家有事需要帮忙,都会不惜力气的忙前忙后。
特别是刘老蔫,年轻的时候思想活泛,因为上过几年学,多少有点知识,平时又喜欢学习、钻研一些新技术,在科学种地这一方面,算是村里的半个专家。
谁家地里的庄稼出了毛病,都是找刘老蔫去看看,让他给开个方子配农药。刘老蔫不管多忙,都会抽时间亲自到地里去看看,然后根据病虫害,搭配一个用药的方子。
如果遇到自己不明白的,他还会拔起几棵,带着主家一起到县里的农资门市上,请里面的技术员帮忙给看一下。
刘老蔫种地是好把式,他是村里第一个种蔬菜大棚的人,能在十冬腊月里收获一筐筐红彤彤的西红柿,用新买的三轮车拉进县城里,换回一摞摞钞票。
他的三轮车是周围几个村里的头一辆,林枫小时候整天赖在车上不下来。
刘老蔫总是嘿嘿一笑,把林枫和他的大儿子刘志强,塞进盖蔬菜的厚棉被里,一脚油门就朝县城里奔去。
除了中午能下馆子吃一顿好吃,手里还少不了糖葫芦之类的零食,在那个物资比较匮乏的年代,这简直是天大的幸福了。
后来种大棚的人越来越多,赚的钱也越来越少,刘老蔫干脆把大棚的围墙加高了一些,上面盖上石棉瓦搞起了养殖。
用砖砌起来的兔窝,有三四层,里面养满了从临县买回来小兔子。
第一窝兔子刚满月的时候,就被林枫偷偷抱走了一只。
王秀英为此,还狠狠揍了林枫一次,领着他把小兔子送回去。
“弟妹,你这是干啥哩?咱养了这么多,给孩子一只玩也不是啥大事,你干啥打孩子啊!”
刘老蔫把满眼泪花的林枫拉到身边,心疼的说道。
“是啊弟妹,小孩子都稀罕这些小玩意,拿一只就拿一只吧,你干啥打孩子啊?”
刘老蔫的媳妇王翠芬也在一旁心疼的责备道,弄得好像他们两口子才是林枫的爹娘一样。
刘老蔫两口子宠孩子是出了名的,不仅宠他们自己的孩子,连林枫也捎带上了,这也是林枫从小就和这两口子亲近的原因之一。
刘老蔫不仅自
第2章 刘老蔫1[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