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烧不到那里,所以才肆无忌惮啊。
而且,海上的那些龌龊事,你也不是不知道……
谁忠谁奸,一眼便知。
元熙帝正听着有趣儿呢,论私情,她自是不愿,可碍于国事,自己就快妥协了。
满朝文武看在皇帝默许之下更是一个个踊跃谏言,都说以大局为重……
并非没有仗义执言反对和亲的臣子,可如何迎接可能的战事?谁来挂帅?
中央禁军出动后,若有重大损失,今后怎么弹压地方?
一桩桩一件件,都压在女帝心头,沉甸甸的。
她有时都在想,卸下帝位,归隐而居,可是若真如此,一家人性命如何能保。
这位置,是上来难,下去更难,得尊帝位者,唯有戴着皇冠走向陵墓。
可是,无论外表隐藏得再好,她终究只是个女人,孩子是她的心头肉啊。
就这样吧,任何反对和亲的话她都想听,不为别的,只为填补空虚的心。
于是,皇帝眼神儿盯着那名胆大内侍,檀口微张。
“你,继续说。”
语气不容置疑,让许永德欲言又止。
一旁的右相,微胖身躯尽显富态,弥勒佛般的笑脸温和亲近。
这竟是个仗义执言的儒道卫士?
他此刻也是趁机附和。
“对对,小内侍,有话直言,本朝不以言获罪。”
局面似乎一下子明朗了起来,内外臣力量达成一致。
不顾王公公悄悄拽着自己的手,李顺深施一礼,然后昂起头环视众人,嚣张跋扈。
“内臣以为,左右相所言皆对,又都不对。”
此话一出。
右相的弥勒佛笑脸歪了。
左相的胡子被拔掉几根。
皇帝差点没绷住她的脸。
枢密相公,作壁上观。
臣子们狐疑地看来看去,陛下这是安排的什么意思?
元熙帝挑着眉看向王瑾,老梆子,你这哪找的妙人?
而王瑾若无其事地站在那儿,他什么都没说,不关他事。
见这些大佬暂时摸不着头脑,李顺立即趁胜追击,讲出早已打好的腹稿。
“请恕内臣直言,朝廷争论的焦点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
他观察了大佬表情,发现,没有表情。
很好,没有表情就是默认。
“晋契之战能不能打、怎么打!”
“左相与枢密相公认为,不能打。”
“右相以为,能打。”
“内臣觉得,有三论:军队、地方、钱粮。”
“论军队,我朝防守有余,主动进攻能力却不足。”
“胜则小胜,败则大败,一朝失误,满盘皆输。”
“届时,中央空虚,天下动荡,中原将有倾覆之危。”
李顺心里暗暗补充,原来所处的历史上,石晋、赵宋先后被契丹、金所灭。
其共同点都是大军出征大败亏输。
接着,敌军数量庞大的精骑长驱直入。
直下京城。
中原浩劫,皇室尽辱。
无论是民间还是皇家,上至妇人,下至妙龄,尽皆沦为玩物。
华夏尊严,一朝丧尽!
感受到屈辱的士大夫们。
不反思国弱膝软水太凉。
反怨女子不守贞洁妇道。
对于一个民族来说,这何其悲凉……
第16章 帝王[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