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别了。
冀州是天下之粮仓,这片土地本来养得起如今这不到五百万人口。只是前年受黄巾兵祸之后一直没有机会休养,结果情况变得越来越糟。
但凡减免一年赋税,让人都去种地,冀州便能恢复过来。只是朝廷一边在洛阳穷奢极欲,一边又要在凉州用兵,怎么可能减免呢?
而赵国自前年开始允许民众赊欠赋税,自去年起情况已经渐渐缓解了,如今人均缴税已经高于临郡,足见李燮的赊账一法确有养民之效。
刘寿直接道:“治民悉国相之职也。今所得赋税既优于同州,则孤不问矣。”
李燮一拜,应是。
骆俊眼看着自家大王一说到政治就满嘴官腔,又有把天聊死的趋势,赶紧转移了话题:
“郡兵常设,本朝所罕有也。可有违制之嫌?”
李燮答道:“去年贼寇并起,刺史王芬令郡国自讨之,自是所征兵役,凡数月不得返。及冬,兵多而粮寡,诸郡不能养之,而有功之卒多奔本国。”
“那无功者…”
“为流民,今亦多入本国。”
“那去年征了这兵役,诸郡贼寇剿灭了么?”
李燮答:“贼寇弃郡城而扰乡里,劫掠即走,难以追剿。”
——典型的一个穷兵黩武的案例。
刘寿这么想着,又问起刚才心中算的赋税之事:“五千郡兵,月需万余石,如此说来,竟仅存两月之粮了?”
“非也,”李燮道:“今年以来,郡无战事。故皆以兵役论,自备粮。”
按律,成年男子每年服兵役一个月,期间自己解决口粮;现在这些兵士长期服役,完全没有时间耕地,如何让他们自备?刘寿还是算不明白。
李燮看他不懂,又解释了一下:“今常役者,许其家三丁兵役征于冬夏农闲之时,故多子之户皆踊跃为兵卒。”
刘寿想了想说:“我欲多蓄人丁务农,自今年秋收之后,兵役皆置于冬、夏,另供粮与常卒,如何?”
国君想拿出自己的赋税养兵,放在太平时自然要往谋反上靠。
可是此时赵国已有了五千名正言顺的常备军,又急需人们好好务农。刘寿以解放更多人力为由养着这些兵士,李燮自然不会多管:
“此仁政也,只是多费粮饷。是否行之,全在大王定夺。”
刘寿提出此事,其意却不在赵国如何务农。
上个月刚从凉州战场回来的刘寿深知,今冬出师无功,明年羌乱定会再起。
在原本的历史上,皇帝认为刘辩轻佻不能为君,想要另立储君,自中平五年起做了一系列打压大将军何进的动作。此时已是中平三年,刘寿自然要趁皇帝在位时给自己积累足够的政治利益。
既然不想在赵国一直躺平,那么自己很快就会需要大量的常备兵力,仅靠每人每年一个月的兵役是远远不够的。
至于还想要多备骑兵,蓄积骡马兵甲,这些事没法对尚未熟稔的国相李燮讲,待过些日子再提吧。
随后骆俊又请李燮帮着举荐治书、大夫、郎中等王府职员。
聊到中午,刘寿留了顿饭。李燮少年坎坷,其父李固为梁冀迫害,李燮的两位哥哥皆被杀,他本人得李固门生的帮助,隐姓埋名在汉中的一处酒店打杂,直到梁冀被杀才得以恢复本姓。
熟悉起来后,李燮其实颇为健谈,也没管什么食不言,频频跟刘寿二人聊些人情长短、各地风貌,倒是相谈甚欢。
趁着还在孟夏四月,李燮给刘寿找了个吉日吉时,去祭拜一下已经立了一年多的“社稷”
——也就是邯郸城东的一座小庙,主要用来供奉当初封王时交给刘寿的那团茅土。
祭祀的规模极小,在场都是熟人。刘寿祭拜完,直接走上去伸手解开了台上供着的包裹,摸了摸早已干枯的白茅。
身边充任礼官的郎中令夏馥:
“……大王,算了。”
第53章 乐进[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