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既如此，琮，深承大王厚意。”
于是回到驿馆，悬印于厅上，便随着刘寿出城去也。
大军又走了三日，晚间屯兵于朝歌（今淇县）。他们离开洛阳已经四百里了，距离赵都邯郸仅剩不到三百里。
八月二十四日清早，刘寿忽然接到了钟繇派快马连夜送来的洛阳消息，上写着：
“张让叩求子妇何氏，言‘老臣受恩累世，今当远离宫殿，情怀恋恋。愿复一入直，得暂奉望太后、陛下颜色，然后退就沟壑，死不恨矣。子妇言于舞阳君，入白太后，乃诏诸常侍皆复入直。”
——之前被太后放出宫、又被何进放回家的十常侍等宦官，以“想要最后侍奉一次太后”为由，在昨天已经又回到了宫里。
定是州郡逮捕宦官家人的事被其得知了。
回不了乡，走投无路，那么下一步可不就是……铤而走险？！
刘寿赶忙给钟繇写了回信，明言洛阳皇宫旦夕将有金戈之祸，请他帮忙告知在洛阳任职的桓彝、卫觊、韦康、阴修、刘陶等故吏好友，赶紧请假两日以避祸。
信末又加了一句，说钟繇若弃官来投奔自己，必以骑都尉之位报之。
待这封信送了出去，骠骑部曲照常点卯，准备拔营。
刘寿看着自己帐下济济一堂，忽生感叹：
“遥想中平元年黄巾起义，大将军何进开府。如今是光熹元年，竟已过了五年有余啦！”
众人纷纷说将军持国之重，威恩大行，赵国之幸也……
在座只有两个人知道他在感叹的是什么。一个是荀攸，一个是刘洪。
刘洪是因为察觉了刘寿这几天状态不太好，问过荀攸，被他科普了一顿袁绍的操作。故而此时也能知道刘寿是在叹何进、袁绍这对君臣了。
大将军何进呀！
你本是南阳屠户，以贵幸而居高位，虽难免趋名逐利，总的来讲堪称好善虚己。可是你自己无谋，犹豫反复，何家亲眷又皆趋利而离心，又如何敌得过老谋深算的权臣世家？
中平元年骤登大将军，位在三公之上，正是如履薄冰之时。这时有一个四世三公、总揽豪杰的贵族子弟过来辅佐于你，为你出谋划策，为你招贤纳士，你如何不依仗他？
后来皇帝想立刘协而打压你，袁绍名为蹇硕下属，实则仍为你谋划。于是你们就认为袁氏与何氏同心，你妹妹何太后还让袁隗跟你一起辅政。
到了光熹元年，你府中的文武一多半都是袁绍举荐给你的。你异父异母的兄弟何苗也与你背离，这时你身边只有袁绍了。当他提出坚持诛杀宦官，你怎能拒绝呢？
如今袁绍要收网了，你何进又如何逃得掉？
……
刘寿后来自己琢磨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袁绍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要害死何进的。想来自己的水平比之这种权贵豪族还远远不够……
总归是用人者须有主见，战略方向要靠自己来定，不能偏听。对于下属，若从其言，则制之以权；不从，则许之以利，制衡而使各安其位。
大厦将倾，乱世开启，为君之路漫漫！
第98章 乱世前兆[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