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冬天好像格外冷。
从十月开始，刘寿就穿上了厚厚的棉服，有时侯碰上阴天，大白天都要在书房里点个炭盆。
然而袁涣、马超、典韦等人对于刘寿所说的冷……都表示完全无感。
隆冬十一月的某夜，刘寿半夜里被生生疼醒，只觉得左半边身子都冰冷刺痛，稍微活动一下就钻心的疼。
刘寿被吓得不轻，赶紧开口喊人。
值夜的两个卫士推门进来，一下子冷气更重了。
卫士赶紧把门关上，举着火把看了一圈，却并没发现什么异样。
刘寿摆手，让他们先退出去了。
房中又是黑了下来，只有炭盆有一点微弱的红光，发出几不可闻的噼啪声。
刘寿自己缓了缓，抬起右手轻轻按着左侧的肌肤，想要找出疼痛的源头。
却摸上了左肋的一道疤。
这正是两年前那场宫中刺杀，给他留下的最深的一处伤口。
刘寿心下一凉，念头快速闪过各种沙场宿将旧伤复发、突发疾病而死的故事。
他疼得摸不准自己的脉搏。
然而深更半夜又不好去传医者，怕被人知道赵王重病。
现在的赵国，南有董卓派的冀州牧韩馥、西有黑山贼、北有公孙瓒、东有袁绍，都跟赵国的关系不太好，本来就是随时可能开打的状态。
而并、凉两州依附他的几郡也都已经隐隐跟董卓的势力僵持起来了。
前些日子，凉州牧傅燮被调任尚书，征召回朝。正是因为刘寿身上录尚书事的头衔，一向忠君的傅燮才挺着不去，而是找刘寿要了一封文书，好名正言顺地留在凉州。
如果赵王得了急病的消息传出去，外头到处都要人心动摇。
刘寿让亲卫烧了桶热水，自己摸着黑喝了几口，又拿布蘸着擦擦身上，挨到了早上，才让人去请医者。
……
医者很快就过来了，认认真真地问脉，然后说他脉象为伏脉，是邪气郁闭、气虚体弱的表现。
刘寿觉得有点不对。他平时都挺注意调养的，这次急病虽不知道是为什么，但至少不能是体弱吧……
“你再瞧瞧。怎会是气虚体弱？”
医者又把了一会脉，犹豫着说：“大王确为伏脉，伏而濡缓……”
这时窗外传来一阵风声。
刘寿抬头看过去，只见外面的天色阴沉沉的，一场大雪突然而降。
所以，是风湿？
刘寿看见下雪，反而心里踏实了点。琢磨着估计只是风湿一类的毛病，并不是身体出了什么大问题。
医者温声劝慰：
“大王勿忧！大王去年遇刺又落水，这伤本就没好透，今年又远击塞外，其引而不发者，毒皆潜藏在体内。如今这病发出来，就好了。”
……刘寿虽然有被宽慰到，但还是觉得这个医者在给他灌鸡汤。
他自己心里知道，旧伤引起的风湿没那么容易好。
自从搬进水城广府之后，刘寿让黄盖的郡兵和卢植那一营留在邯郸，而把骠骑营全部迁到了广府城外地广人稀的地带驻扎。
骠骑营中四个校尉，操练的事都不用刘寿操心。而一应的日常发饷、军纪等事务都由刘洪和钟繇处理，也没什么问题。
刘寿本来就不常出城，倒是没让部下知道他旧伤复发的事，只有王府里当值的典韦、马超、袁涣、傅巽几人知道。
谁想这病真不是一天两天能好的。
雪停了之后，旧伤的疼才好了些，然而连着两三晚没睡好，很快又发起了烧。
一日，荀攸上门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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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广府[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