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寿也摇了摇头,笑叹道:“凉州历经丧乱,去年始兴屯田,所得尚不足以饷大军。今秋征发过甚,明年更无余粮,便如中平初年之冀州,年复一年,民乱愈烈。”
这时周瑜送完了张既,推门回来。
刘寿看了他一眼,继续说着:“若说为官从政,乃至兴兵割据一方,纵是心中有八九分装着宏图大业、宗族利害,也须要留下一分来想想天下苍生,轻易莫做那竭泽而渔的事。”
室中几人登时面色一肃,段煨拱手道:“臣谨受命。”
刘寿笑道:“段忠明有乃族兄之风也!愿善恤生民,勿以多杀为快,是贤吏矣。”
......
安邑。
张既给皇甫嵩递过一封书信,便在上首端坐,直到见皇甫嵩翻看得差不多了,这才开口问道:“骠骑信中所述,明将军意下如何?”
这封信乃是刘寿劝皇甫嵩加入他的阵营,回师去击破胡轸,并约明日阵前详谈。
皇甫嵩不答,挥手对堂中军吏道:“我有话问使者,你们都下去。”
直到仅剩张既和长史梁衍,皇甫嵩才说了一句:“骠骑所言我已知之。”然后就又看向张既。
张既知道这是准备听他三寸不烂之舌了,于是道:“骠骑深慕将军威名,特使仆相邀,愿与将军共商大事。董卓反复小人,暴虐无道,久必自取其祸。将军何不早思自谋?”
皇甫嵩道:“卓暴虐不假,反复、取祸是为何由?”
张既答曰:“昔者董卓与袁隗同流,亲附士族,今其势不能制,岂非自取祸事?今关东攘攘,皆言讨之,卓复杀袁隗以示关西。此反复小人也,或亲信之,必遭刺叛。”
梁衍感同身受地点了点头,皇甫嵩差点就也点头了,还好反应了过来,保持着端坐不动,默然不语。
张既一看他态度似乎有戏,赶紧继续说道:“昔马援答光武云‘当今之世,非但君择臣,臣亦择君。今董卓与袁氏,皆非凉人之明主也。骠骑素重西州,政通仁备,傅南容、贾汉阳统御千里,盖元固之举金城,段煨初降而引为臂膊,凉国之英,悉察用之,非关东诸侯见利忘义之流。且骠骑已收陈琳,恶袁绍,誓不与盟。今骠骑托将军之助,则将军为大业之首功也,奈何乖离正道,屈就蛇鼠之巢?”
皇甫嵩闻言也有些动容。他跟刘寿完全不熟,不过老友卢植在刘寿处似乎过得不错,他的旧部傅燮更是做到了凉州牧的高位,今日听张既一说,似乎身为凉州人遵奉刘寿确实是个比跟着董卓更好的选项?只是,他自己已经上了董卓的船,下船却是不易了。
皇甫嵩遂道:“骠骑仁义,凉州之福也。然吾宗族多在长安,犬子事卓,恐不能立就也。”
张既话已带到,便说道:“将军之子,乃在洛阳,骠骑亦非害人骨肉之徒,但愿与将军一叙,如何?”
皇甫嵩当即答应:“如此甚好,吾正想一会。使者回去告知骠骑,明日只管叙旧,待见安邑城头火起,便各自退兵就是。”
约定放火烧自己城头,然后两边罢兵?还是你们这些老油条玩的花!
张既刚才还在认真做说客,此时却被皇甫嵩随口一计惊得目瞪口呆,于是起身道:“战书已下,愿将军明日阵前相见。”
说罢告辞而出。
第136章 张既送书[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