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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颍川阳翟。
      一处竹林之中,香雾袅袅,炉红酒绿。颍川这一代最为知名的四个年轻人围坐在一处,聊天的话题正是这些日子打点行装准备举族搬迁的荀家。
      这四个人都未到而立之年,乃是跟比荀???∫槐驳氖孔遄拥埽?铣菩痢⒊隆⒍拧⒄浴
      陈群最为年长,也最为交游广泛,当先对着荀家众人一番论骘:“荀文若、公达、休若、友若、仲豫,皆当世无对之美士也。如今文若兄投奔了韩文节,荀公达乃是赵国军师,友若在袁本初处,此三人分属三家,不知前途若何?可叹,可叹。”
      辛毗接过话,说道:“家兄有言,本初公宽仁厚下,倾心折节,实为世之雄主。那韩文节虽入主大州,却待士无道,不协不和,并非明君之象。荀文若此去冀州真是可惜呀。”
      辛毗的哥哥辛评此时正在冀州牧韩馥府上担任从事,不过辛评对韩馥的评价不怎么样,主要是此人打仗不行、智略也不行,还动不动就搞点小心思,比如克扣袁绍的军粮、羞辱刘子惠什么的......
      韩馥本来不过是士族当中的一员,如今却把自己当成高高在上的主君了,给他打工的士人们自然都不太喜欢他。
      陈群对袁绍的印象还算不错,品评道:“袁本初弱冠登朝,播名海内,值废立之际,则忠义奋发,确实是一时之杰,必不久为人下也。”
      陈群乃是累世名门,他父亲陈纪提拔了孔融,而孔融年纪在他们父子之间,于是陈群也跟孔融论交,自然而然地就常常把自己跟上一辈的人物比较。
      辛毗向来心思高远,他哥哥已经出仕,他便也常有仕途之念。
      而四人当中剩下的杜袭和赵俨就相对年轻一些,此时才刚及弱冠。各路牧守诸侯对于他俩来说完全是年长一辈的人物,现下还不到他们来议论英雄、选定前途的时候。
      杜袭并不纠结韩馥和袁绍优劣的问题,看向另外三人问道:“荀家马上就要搬走了,你们走不走?”
      陈群立即答道:“不走。”他家里是颍川郡的四大家族之一,他还排队等着走“正路”当郡吏出仕呢,并不想轻易追随这些军阀中的某一个。
      辛毗则坚定说道:“我准备去冀州投奔我哥哥。”
      陈群有些不高兴,以一种端肃教诲的姿态说道:“夫吉士贤人,当盛衰、处安危,秉道信命,非徙其家以宁;而乡邑从其风化,无恐惧之心,此士之德业矣。”
      杜袭听得稍微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转而看向赵俨。
      赵俨其实还没想好,就说道:“若是真有战事,我可能去荆州避乱吧。子绪(杜袭字),你呢?”
      杜袭犹豫了一下说:“我有意去往赵国......”
      “赵国?”辛毗显得相当意外,“赵王身为宗室,屡次兴兵南征北伐,恐怕早有不臣之心。你怎会看重此人?”
      “此话何来?”杜袭闻言,比辛毗还要惊讶,说道:“我听闻赵王布政仁义,官吏也大多贤明,想来当是乱世中一处安身之所......佐治如此言论,是不喜赵王么?”
      辛毗当即说道:“你不看看赵王的部下尽是些关西寒士、庶族武人,成何体统!放眼四海,也只有公孙瓒、徐州陶谦与其相类了!“
      “可是,”赵俨忍不住插嘴说了一句,“赵王跟陈郡袁氏结亲了呀。”
      陈群老成持重地讲道:“话虽如此,你们只观其用人便是了!钟元常并未见重,荀公达仅授武职,枣西河久在边郡,其亲任者非士人也。”
      杜袭本来想好了要去相对安定的赵国看看机会,被陈、辛二人一说,顿时有点凌乱,问道:“那赵相骆俊、徐?,又作何讲?”
      陈群:“此皆南人也。”
      骆俊是扬州会稽人、徐?是徐州广陵人,在“正统的中原士族”眼里,这些南方临海的地方都属于是化外之地。
      杜袭又问:“那卢公子干......”
      陈群:“卢公海内名士,如今仅为一杂号中郎将,又岂是待士之道?”
      辛毗赞同道:“不错,赵王有公孙瓒剽勇轻士之风,矜其威诈,非明君也!”
      杜袭辩道:“那也不能说赵王有不臣之心呀!如今汉室蒙尘,我观赵王当是兴复王室之人,其人现在没有重用士族,必是因为士族助之者少。我们既然自诩才智,难道要在家中高坐以候征辟么?”
      “好啦,好啦。”赵俨见陈群脸色开始发黑,心知这是此人要作长篇“正论”的前兆了,连忙把三人各自劝抚了一遍:“长文之言乃是正论也,而佐治能明察人主之象,子绪以忠正纯粹事上,你们各有见解,正所谓是师友之义也!既然辩论不决,不如就各自践行之,以观其效,岂不美哉?”
      “伯然说得不错。”
      “我们今日就辩到此处吧。”
      “好。”
      于是四人兴尽而散,各自回家去了。
      过了几日,辛毗只身前往冀州,杜袭前往河东去投奔同乡钟繇,陈群、赵俨则安居家中,静观天下之变。

第163章 颍川名士[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