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裴寂按住乙骏的肩膀说道：“你自己说说，旁人都说是我的错！但有谁会说，是他的过错呢？天子岂会有过呢？”\n 乙骏扶住刘文静的灵位，说道：“岳父！爹！”泪水潸然而下。\n “我宁可你恨我滥用权柄，杀了你爹呢！”裴寂说道：“我知道命已不长，活得了今年，活不到明年，所以，死前交代你，你也自己回东莱好好想清楚！旁人都羡慕帝王将相，真要卷进来的话，今天不知明天。孩子，你年轻，虽然这里的确有人，但是你的路，你自己想清楚。懦弱未必是无能，怕死不要入朝为官。我见你的性子倒与你亲爹十分近。地方上只有你、冲卡送海货，犯忌讳的事情，这都不懂？”\n 乙骏深深地坐了下来，点头说道：“我没觉得犯过错！”\n 裴寂摇头而笑：“那是你！自作聪明！长孙无忌在比部做了那么久，你当他眼瞎？”\n 乙骏突然顽皮得说道：“您疼爱李世民多一些，还是我多一些呢？”\n 裴寂冷然说道：“朝廷没有父子，只有功过对错，不要以为功过能够相抵。功过相抵的朝代已经覆灭了！刘文静就是以为功过能够相抵，所以——现在是世民那孩子当政了——”\n 乙骏说道：“因为他偏向的是我爹、他刘文静，所以岳父您现在感觉自己很懦弱，因为我爹、刘文静当时并未蓄意谋反，连莫须有都称不上。您却因为怯懦，没有胆敢顶撞太上皇，相反，当时，对于刘文静，您是落井下石的！”\n 裴寂怒道：“够了！”佛室中沉寂了许久——\n 裴寂然后说道：“你在地方上似乎也在犯忌，对不对？你把你们县里的土地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打算在东莱造第二个扬州城？”\n 乙骏说道：“扬州城？扬州城有什么了不起的？长安城和洛阳城有什么了不起的？那三个地方没有乙骏，有乙骏的地方——东莱县迟早会是中原最了不起的地方。”\n 裴寂听来气血上涌，这浑小子，是不是想气死了人，一个中下县如果做成势大，如果没有朝廷的旨意，那是触犯了天条了，他真不怕被剁成烂泥啊！\n 乙骏说道：“我没怎么做，按照中下县的规定户数给分了而已，其他的户口就经商而已，大家都是自愿的！”\n 裴寂怒道：“我就不明白，你要么不做县丞，做了县丞，是不是要做天下县丞第一？谁让你分地的！”\n 乙骏点头说道：“我只知道，我这么去做的，绝不会亏负我爹，我养父和岳父您——更不会亏负东莱城来来往往的十万人。”\n 裴寂说道：“牛皮灯笼，你的脑袋是牛皮糊的？十万人？你好本事好本事，天下谁有聚众的本事？聚众、聚财、聚粮、聚金、搜银、天大的能耐！”\n 乙骏抿了抿唇，侧脸不语：“难道穷的地方，世世代代就该受穷受气？”\n 裴寂说道：“你把脑袋顶在圣旨上了，李世民先拿你开刀！你生身父亲刘文静是第一个开刀的，恐怕你是第二个，是不是？！”乙骏腾得站了起来，双手握拳。\n 裴寂也不怕他，然后说道：“不能改变的，你已经改变了，李世民会怎么想，你看着办吧！太上皇又会怎么想，你自己也看着办吧！”\n 乙骏说道：“他——他们只会杀人，而我在救人，他以为我吃饱了！”\n 裴寂狂怒而起，说道：“他要你救人？！没有他的圣旨，你做什么烂好人！”\n 乙骏说道：“难道地方官看着子民饿殍满地，出粮放粮是错的？我又没有放地方粮库的粮食！”\n 裴寂怒道：“千古难逢的县丞，就是你！你还等着他重用你，答谢你吗？他会一个圣旨问你，你一个小小的县丞怎么在东莱私设粮库，放粮救民？想收揽人心，是不是？”\n 乙骏说道：“不可理喻的是你们，是你，是太上皇，天底下只能是他最英明，只能是他最圣明，只能是他行善积德？！他是神，不是人？！”\n 裴寂说道：“回去！放肆的家伙！太上皇只允许你在京郊储量，你却在东莱也私设粮仓，你太放肆了！”\n 裴寂又说道：“你和突利可汗过往太频到底是何事？你觉得皇帝陛下会怎么想？”\n 乙骏昂首说道：“我才不会像你一样，夹在太上皇和皇帝陛下左右，风箱里的老鼠！”\n 裴寂说道：“那是你头上还有我，还有老封、替你顶着呢！你这混账！小心明天死在长安！”\n 乙骏还是向裴寂连拜三拜，这才退出了佛堂，心情却久久不能平复——
第26章 分封——乙骏身世[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