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刘平道:“大姑有话尽管讲,万万不可如此,快快请起。”平阳公主闻言才站起身来,缓缓道:“我是彻儿的亲姐姐,自小就知道他的脾性,是蛮横了些,做事也一贯地唐突。父皇母后当年如何教导,他都不听。只顾一味由着性子来。这才闯下了今天的大祸,让宗庙蒙羞,让祖宗蒙羞。”
“他如今也得了应有的惩罚,终究他也还是个十八岁的少年,以往有什么对不住平皇子和皇上之处,还请平皇子不要再予计较。我不敢求别的,只求平皇子能放他一马,不要赶尽杀绝。如此,我就是死了,也记着平皇子的大恩,将来不至于没有脸面去见父皇了。”
刘平道:“哎,大姑,此话怎讲,谁也不会那么做的,您尽管放心便是。”
平阳公主泣道:“平皇子能这么说,我已是感激不尽了。自古被废的君主,有几个能有好下场的。只不过,我是彻儿的亲姐姐,眼看着他前路凶险,我却在这府邸逍遥自在,实是不忍。父皇已经驾崩,母后也已被软禁三年,南宫,隆虑还有我,都是妇道人家,做不了什么主。因此,一切都还请平皇子高抬贵手,他已经这样了,您就让他在玉堂殿终老吧。”
平阳说着已是泣不成声。
刘平也有些被平阳的姐弟情深所动,也有些感慨这世事的变幻。且他本性甚为仁厚,不好杀戮,若不是被人逼急了,也不至于妄动杀机。因此,当下道:“这事您不必担心,胶东王再怎么说都是先帝的儿子,又曾经为帝,父皇仁厚敦睦,不会再对他如何的。您放心便是。”
平阳公主这才缓缓止住泣声,道:“如此,谢过平皇子了。”
刘平笑道:“大姑这酒宴,真是折杀侄儿了,送了一个绝色的卫子夫,又纾尊降贵地为胶东王求情。”
言下之意,正是暗指平阳公主献卫子夫的本意在于替刘彻求情。
平阳公主脸微红道:“平皇子英武睿智,天下的美貌女子尽可得,卫子夫也不过是大姑的一点心意罢了。”刘平道:“好,长者赐,不敢辞,如此侄儿谢过大姑了。”平阳公主喜道:“正是如此,日后还请殿下常来这平阳府坐坐,大姑定然竭力款待,绝不堕了你的兴致。”
大农丞,辛博府后宅
辛博手拿长剑,脸上满布阴云,杀气腾腾,剑尖所指的正是他的夫人陈氏,而辛瑶正伏在陈夫人身上,哀哭不已。
陈氏脸色苍白,却仍是不惧,道:“姓辛的,你有胆就杀了我。”辛博手急急颤抖,半晌,恨然道:“你这个该死的蠢妇,杀头的事情你居然也敢往外说!我说你妇人之见,你还满心的不服。现在好了,你接着闹啊,闹去阿。”
接着低声怒喝道:“闹到人家当了皇帝!我看你将来死都不知道该怎么死。你知道你这个宝贝女儿当年怎么冒犯平皇子的吗?你知道吗?!我看你这个婆娘就是该死。现在连带老夫也要被你拉下水,本来大好的事情,被你这个该死的婆娘闹到如今的下场。你靠窦家,你靠去阿。现在连你嫂子都不行了,你靠谁去?你指望东宫为你说话吗?阿?!”
说着,辛博已是痛心不已,明明是大好的富贵前程,居然被这个蠢婆娘折腾到了今天这样的地步。当年为王的时候,刘发无权无势,辛博在他手下虽然为太守,却也没有与刘发多往来。一年多的太守做下来,唯一让辛家和长沙王宫联系起来的,居然就是那么一件大不敬之事。今非昔比,若是刘发愿意,弹个指头,他们辛家就要家破人亡。辛博自在朝议上听到“长沙王法发”四个字之后,就几乎已是惊骇欲死。今后怎么办?辛博已是苦思不得解。
夏六月庚午,到京的诸藩列侯,三公九卿率领在京所有六百石以上官员,尽出长安,在城外百里之处,候迎皇帝御驾。整个长安城内,净街清道,守卫森严。
刘平位于迎候队伍的首位,站在烈日之下,不禁已是有些隔世之感。日后的事情,该如何做,日后的路,该怎么走,恐怕都已不是那么简单。
第二十九章 废帝(辛)[2/2页]